雖然後來柳雅和滄千澈大婚根本沒有機會穿那一件,但是嚴格來說,滄千澈算是在這裡向她正式求婚的。
而耿彬在這裡也發展的不錯,已經成爲酈城首屈一指的大老闆。手裡的運輸隊,幾乎承攬了經過酈城的所有商旅的生意。
這樣有頭面的人物,消息也不是一般的靈通。柳雅帶人還沒進城,耿彬親自帶着他的馬隊迎了出來。
“主子,真是好久不見。”耿彬氣度很好。雖然這漠北的風沙把他的臉吹的更糙了,但是看起來紅光滿面的,應該是日子過得很舒心。
柳雅拉馬迎了過去,對耿彬也很客氣的道:“耿大哥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看來這生意做的不錯。”
“哈哈,我若是說,這全是託了主子的福,反而是見外了。不如回去說吧,府裡已經備了酒菜。”耿彬說完,拉馬在前面領路,帶着柳雅去了他的家裡。
路,耿彬告訴柳雅說,方磊帶着的三千多人在酈城外紮營,所以請柳雅還是在家裡吃頓便飯,再由他親自送柳雅過去。
柳雅沒有推辭,正好也有事和耿彬商量,欣然前往。
耿彬的家裡收拾的挺乾淨,不過只看見兩個小廝裡外的忙活,並沒見有女主人。
柳雅知道耿彬過去的心酸事,感嘆他對妻兒的懷念和真心,也不好提這些事情。
落座之後,耿彬問柳雅能不能喝酒。柳雅想了想,道:“能喝一點。”
耿彬笑了,取出一隻銀質的罐子,道:“若是主子只能喝一點,喝這個吧。西域的葡萄酒。”
葡萄酒味道甘醇,柳雅倒是很喜歡。喝了兩杯,臉色酡紅。
酒喝的盡興,耿彬自身後取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放在了柳雅的面前,道:“主子,有位故人,託我把這個送給你。”
柳雅眉頭一皺,一時間猜不着耿彬所說的故人是誰。
阿寧坐在柳雅的身邊,看了看耿彬,又看看柳雅,道:“那我先替主子收着吧。等有空了再拿給主子。”
耿彬一笑,道:“主子,您應該看看,或許大有好處。”
柳雅點點頭,道:“不是我不信任耿大哥,只是你所說的那位故人,我實在想不起來。”
耿彬又喝了一口酒,視線擡起落在了遠方不知何處,眼神裡還帶着幾分的回憶。然後才道:“是我的舊主。”
“二皇子?”柳雅一下子坐直了,心裡略微有些翻騰。
按理說,二皇子滄千濯在青梵當他的王,裕貴人也千里迢迢的回去相聚了,一家子大團圓,是件不錯的事。
但另有一則隱患,則是四皇子如今已經登基爲帝。這同母異父的兄弟兩個,一個在青梵、一個在雲穹,會不會有什麼勾連?
當然,四皇子滄千淵自小被皇太后收養在身邊,和他母妃裕貴人接觸不多。裕貴人又是偏愛二皇子,對四皇子照顧不多,也並不多麼的喜愛。
相之下,倒是四皇子得滄千澈的恩惠更多,被柳雅教訓的也不少。
所以現在柳雅心翻騰猜測,還真不知道二皇子遠在青梵,怎麼又聯繫耿彬,託他來遞東西?
“主子?”耿彬見柳雅遲遲思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輕輕叫她一聲。又道:“我覺得主子可以放心,那位舊主並沒有惡意。”
“是。我剛纔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多了幾分回憶而已。”柳雅不能讓耿彬看出她心的猜疑。
實際,知道二皇子和四皇子並非皇親生這件事,是皇族的大秘密,耿彬更不可能知曉了。所以柳雅也要極力遮掩一點。
柳雅笑着把那小盒子拿過來,放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其實是掂量着重量,又不着痕跡的將那盒子周圍輕輕的摸索了一遍。
柳雅跟滄千澈也學了點辨認機關的本事,這盒子很小,最多隻能裝幾根毒針。
摸過之後確定沒有夾層,柳雅纔將盒蓋輕巧的掀開。
盒子做的精緻,裡面裝的東西卻顯得太過普通。只是一塊木牌,面畫着一朵青藍色的妖豔曼陀羅。
柳雅認得,這是青梵的圖騰。而且這朵曼陀羅是點了花蕊的,也是說,二皇子滄千濯讓耿彬帶給她的是一面青梵的令牌?
“他還說了什麼?”柳雅急忙問道。
耿彬據實回答道:“舊主子並非親自來的,只是託人送了這個盒子。另外只是說,王后母女平安,特向主子道謝。”
柳雅聽到“母女平安”心裡是一疼,她又想起小芷玥了。其實這些天來,她無時無刻不是在想孩子。
可是有的時候還能忍得住,有的時候卻思念成狂。
柳雅的眼圈有點熱,連忙低下頭去喝了一口葡萄酒,把心頭的酸澀壓下去,才道:“是啊,算起來,茉瑪的兩個女兒都應該滿地跑了。”
轉而,柳雅又看看那盒子裡的木牌,那朵曼陀羅花開的異常妖冶,和那樸素的木質形成鮮明的對。
柳雅的心思一動,已經明白了二皇子送這塊牌子的原因。是感謝,也是在還她的人情。
柳雅略一思量,問道:“耿大哥,不知道你這邊的生意能不能走得開?”
耿彬道:“可以。手下的兄弟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路子,幾家大商戶都是固定的生意,時間、車馬都是固定的。我是離開幾個月也不是問題。”
柳雅道:“那最好不過。我請耿大哥幫我跑一趟。”
“去哪裡?”
“青梵。”柳雅示意阿寧去關門,並且守在門口,然後道:“請耿大哥帶着這塊牌子去見你家舊主子,說我要幾樣東西……”
“好。”耿彬聽完,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柳雅又道:“那幾樣東西現在不能帶過來,畢竟這裡冰天雪地的,怕是來了用處也不大。你且等我的消息,讓二皇子多多準備,我消息一到,請他立即派人送過來。”
耿彬道:“是,全聽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