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把早飯錯過了,柳雅吩咐不準再吃。不過總算沒有別的體力訓練分配給他,而是讓錦藍和自己坐了馬車。
滄千澈已經恢復的不錯了,所以換成了他騎馬。
在馬車裡,柳雅對錦藍道:“昨天打通了你一半的經脈,今天我來教你一些粗淺的防身功夫。”
在柳雅眼“粗淺”的防身功夫,其實是認穴殺人。
柳雅把人身體的主要穴道的分佈和作用教給錦藍,讓他在午之前全部認清。
柳雅道:“死穴是人最薄弱的地方,大腦、咽喉、心臟更爲脆弱。一個人算是練了一身的硬氣功,也一定會有個罩門。所以這門手藝不需要多麼高深的內力和精湛的武功,熟能生巧,一招斃命是最容易的。”
錦藍認真的聽,用心的記。他覺得柳雅說的都對,沒有半分的疑惑。
可實際,算是學了一、兩年醫術的人,也未必能夠把人體的穴道都認得準確無誤。
一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錦藍的腦子都暈了,也只記住了所有死穴的名稱和大致位置。勉強算是達到了柳雅的要求。
午飯準了,但是柳雅要求錦藍吃過飯之後再路,只能跟在隊伍後面跑了。美其名曰:耐力訓練。
錦藍答應着,去吃午飯了。可是沒想到他端起碗來,手一直的抖。
原來是早端着一大鍋水用力過猛,現在手臂的肌肉根本吃不住勁兒,痙攣了。
無奈,午飯錦藍只能啃饅頭,這樣不必擔心碗裡的飯菜灑出來了。
飯後稍微坐了一會兒,大隊人馬啓程,錦藍開始了他的耐力訓練,跑。
跑過馬匹是不可能的,但柳雅要求他要緊緊跟住馬車。
於是,又在衆人的視線裡,看到錦藍小哥哥一路跟在柳雅的馬車後面,氣喘如牛,揮汗如雨,卻還是滿面帶笑的緊緊跟隨。
錦藍是從晌午跑到了日暮,他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兩根棒子戳在身,繃直着走路,姿勢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能堅持到這個時候,還虧得滄千澈好心騎着馬靠過來,一邊跟隨一邊說了幾句運用內力的口訣。
錦藍確實夠聰明,一邊跑着一邊琢磨,還真是給他學會了。運用起來才發現,這是最基本的輕功運用法門,雖然還不能讓他健步如飛,但是總算勉強能夠跟得馬車了。
傍晚時分,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這是到達邊界之前的最後一個城了。
柳雅吩咐進城休息,讓小樹兒帶着她寫的牒到府城衙門報備。再讓驛館儘早安排食宿。
小樹兒接了牒先行走了,柳雅才叫錦藍車歇會兒。不然,一隊人馬帶着一個跑路的人,面子多少有些不好看。
了車,柳雅問他:“累不累?有沒有什麼感觸?”
錦藍確實累了,累得全身哆嗦。不過聽到柳雅的問話還是立即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道:“累,堅持。”
“對,是要堅持。”柳雅讚歎錦藍的聰明,誇獎道:“以後你要經歷的事情可能會今天的訓練艱難百倍,可能會有重重的磨難讓你感覺痛苦難當。但是我會一點點讓你從磨礪走出來,變成一個能勝任一切的人。”
“是。”錦藍好開心,因爲柳雅對他的期望又重了幾分。
他樂得柳雅把期望放在自己的身。想着能夠達到柳雅的要求,讓自己一步步強大起來,最後可以站在她身邊,給她以協助,讓錦藍覺得無歡喜和期待。
柳雅看着錦藍從眼底透出來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可以把訓練當成是快樂的人。記住你的話吧,累也要堅持。”
馬車進城了,城府的大人是位武將。對柳雅等人很是禮敬,甚至還要擺宴款待。
不過柳雅拒絕了。她只是希望安心的住一個晚,休息好之後明天早早出發。
晚飯後,所有人都被分派去做補給。因爲除了城之後,至少有兩天的行程是一片茫茫荒漠,廖無人煙。
除了個人所需之外,柳雅還開具了一個列表,面是幾組看似普通的常用工具。並且要求每人任選一組工具帶着路。
有人不解,但無人敢問。柳雅是這支隊伍的核心,也將是不久戰場的將帥,所以她的話是命令。
但滄千澈明白柳雅的用意,她是爲了以後召集工匠,製作弩機做準備。
滄千澈和柳雅已經計劃好了製作秘密武器,而這些東西都不是軍營有的,需要另外採購。
但如果明着去採買,勢必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路經這裡帶一些,以後招攬的工匠還會帶着他們自己的工具,應該也差不多了。
裝備、補給都裝車,個人物資也都準備好。又是在城裡的驛站,所以不需要特別安排守夜的人,所有人也可以早早的休息了。
偏偏的,錦藍睡不着。不是不想睡,而是累得渾身痠疼不已,躺都躺不住。
無奈,錦藍起身披了衣服出門,打算在院子裡稍微活動活動。他是希望困到眼皮都擡不起來的時候,回去挨着枕頭能睡着了。
痠痛的手臂,無力的雙腿,腰桿子硬的好像都不會彎了。錦藍覺得除了腦子還能轉彎,連脖子都是僵的。
難得的,城裡的秋風沒有露宿野外的時候那麼涼、那麼猛,吹在身還有點舒服。
錦藍活動着身子,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不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起來有些明顯。
“錦藍?”柳雅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隻手搭在錦藍的肩膀,拍了他一下。
錦藍一回頭,見柳雅披散着頭髮,一身雪白的衣外面披着一件藕荷色的斗篷。
月華如水,把柳雅那張清麗的小臉照得分外明媚細膩。披風隨風飄擺,顯得她身形嬌小了許多,也沒有了白日裡的那股子氣勢。
“是不是太累了,睡不着?”柳雅輕聲問着,然後用手戳了戳錦藍臂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