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雅的決定,秋影是知曉的。 但是阿寧還並不知道,她乍一聽說柳雅要離開之後震驚的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小樹兒扶着柳雅的胳膊往回走,沉聲道:“二姐,姐夫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只是你的身子也更加要緊。算是爲了寶寶,你也要保重自己。”
其實在小樹兒看來,滄千澈這麼久都沒有消息,肯定已經是凶多吉少。
柳雅之前重傷昏迷,但是有神醫竹心叟守着,倒是還能令人安心。可是柳雅現在又來這天山,實在是太冒險了。
現在來也來了,找也找了,該面對現實要面對現實,所以小樹兒纔過來接柳雅的。
只是沒想到柳雅這麼輕易答應跟着回去,小樹兒高興姐姐終於想通了,卻也因爲失去姐夫而難過。
回到帳篷坐下來,小樹兒不敢問及滄千澈的情況,只能說說古家軍的現狀。
說是古家軍現在暫時由他和馮叔盛領兵,古尚卿仍舊是在戶部任職。
但小樹兒並不算是古家的人,而是由皇欽點的將領來帶領古家軍出征。
這樣的安排柳雅也能夠理解,古家軍畢竟是私軍,要出征要師出有名,有了皇命纔算是名正言順。
而且能夠看得出來,小樹兒也是真的很得皇的器重。
還沒有參加春試大,先掛了軍職領兵,若是能夠立下戰功,明年春試再高,那小樹兒的仕途必定是平步青雲了。
柳雅道:“小樹兒,姐姐是古家軍的銀牌將官,我是否有權利帶領古家軍?”
小樹兒面有難色,道:“這個……還需要請示皇。不過二姐要親自領兵,我是沒有意見的。”
其實小樹兒一見柳雅,從她堅定的眼神裡讀懂了其意。他深知,這個時候柳雅斷然不會放過對付天澤國的機會的。
他與其勸柳雅不要去,還不如親自守護在柳雅的身邊。總讓她私自出徵來的安全。
馮叔盛一直沒有說話,在此時從隨身的背囊裡取出一封信,雙手交給了柳雅。還道:“這是老爺子讓我交給主子的。”
柳雅謝過了,展開信一看是爺爺親筆寫給她的。內容很簡單,讓柳雅作爲古家軍的將領出徵,這邊他會和皇親自請命。
字裡行間有對柳雅的關切,也有讓她作爲古家軍將領的信任。但沒有一句是問及柳雅身孕的,也沒有問尋找滄千澈的情況。
柳雅把信前前後後的讀了兩遍,爺爺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
不問寶寶也不問滄千澈,是不想勾起柳雅的思念和痛楚。
爺爺是在告訴柳雅,身爲古家軍的將領,只有責任不論男女,只要她能夠讓將士們信任她,可以領兵出征。
柳雅心頭那柔軟的一塊被掀起來,酸楚確有揉進了甘甜。那是來自於家人的信任和關切,讓柳雅滿心歡喜着。
柳雅將信交給了小樹兒,道:“你看看,這也是爺爺的意思。我只要傳消息回京城,出征的事情爺爺會親自向皇稟明。”
小樹兒點點頭,問道:“二姐,這裡還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嗎?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柳雅默住了。她不捨得離開,她不想放棄找尋滄千澈的希望。
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珂珂璐的計劃得逞。珂珂璐將他們騙到這裡,是想要讓天山的險將他們攔住。
如今珂珂璐的計劃成功了一半,柳雅不能讓她徹底得意。
柳雅咬了咬牙,起身走出了帳篷,再次仰頭眺望着天山,道:“三天,再給我三天的時間吧。我想要一個跡。”
小樹兒點點頭,道:“好。這三天,我也山去。”
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小樹兒不忍心讓柳雅走的不安心,所以他也打算幫忙去找尋滄千澈的消息。
柳雅“嗯”了一聲,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只能那樣靜靜的看着天山,彷彿是希望透過那層層的冰雪和土石,透過一條條的裂縫,直接找到她的愛人。
馮叔盛站在一旁看着柳雅的身影,能夠感受到這個女子的堅韌和悲切。
想了想,馮叔盛道:“主子,我帶來了邊界的兵力佈防圖。您要不要看看?”
“嗯,也好。”柳雅答應着,總算是給自己找了一件事情做。
能儘量把精力分散一些也好,總好過離開的時候茫然無措,好過她戀戀不捨的一步三回頭。
越是瞭解前方戰事的緊急,柳雅越能夠提起一些興趣。早做準備,早點計劃,這一戰她不僅僅要贏,還要把版圖擴大。
看過了兵力分佈圖,又研究了前方的戰事,柳雅開始在心計劃起來。
而小樹兒和馮叔盛商量了一下,竟然當晚向天山進發了。
三天的時間,以小樹兒和馮叔盛的輕功,縱使不能夠爬到頂峰,但是也能走過不少的地方了。
他們帶來的二十多人也是古家軍和馮家的親信,跟着他們兩個一起山去了。
柳雅仍舊還是留在帳篷裡,有時候在研究着戰術,有時候又在畫那未完成的素描畫。
柳雅本來不怎麼會畫畫,但她總想要給寶寶留下點關於他爹爹的東西,最後決定畫一張素描。
因爲古代的水墨畫太寫意,工筆畫雖然精緻又太誇張,總不是太真實。
而素描畫則是最能夠把一個人的模樣、神態都傳神的表現出來,是最接近於人物原貌的,所以柳雅決定畫一幅滄千澈的素描,算作是滄千澈這個爹爹留給寶寶的生日禮物。
而三天的時間也很快過去,柳雅手裡的炭筆越來越笑,素描畫也幾乎成型,離開的時間也到了。
小樹兒和馮叔盛已經下山了。漠也帶着人回來了。
漠得知柳雅要走,表情裡有三分的同情,三分的無奈,還有三分的鄙夷。看得出來,漠是希望柳雅能夠對滄千澈的消息堅持到最後的。
如果連柳雅都決定放棄了,那其他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可堅持的理由了。
柳雅聰穎,心思透徹,她也看出了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