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使足了全身的力氣,將手裡的鸞鳳錐向那條裂縫砸了下去。!她希望能夠破開最外面的岩石,起碼能夠容滄千澈下去的寬度。
冰雪碎裂,鸞鳳錐猛地刺在洞口下兩邊,柳雅的雙手虎口也因爲這一下用力過猛而直接崩裂了。
鮮血,一滴、兩滴,越流越多,順着柳雅的手流到了鸞鳳錐,佈滿了那異古樸的紋飾,再留在了地。
可人的力量很難撼動大地,柳雅這一下幾乎把鸞鳳錐直接刺入岩石,只留了手柄部分。
但這不是匕首,沒法劈開岩層,也沒有一下子破開裂縫。
柳雅的眼睛一熱,淚水也流了下來,落在身邊的冰雪,和那血水聚爲一泓。
“雅兒,下去。”滄千澈按住柳雅的雙手,迫使她鬆開了還緊握着的鸞鳳錐,將她推向了裂縫深處。
“卿墨,照顧她。”滄千澈說完,去拔還插在裂縫兩邊的鸞鳳錐,一邊道:“雅兒,接着。”
這個時候,柳雅手邊不能再沒有武器了,這鸞鳳錐要給她帶過去。
“噗”的一聲,鸞鳳錐插的太深,拔出來的時候發出輕微的一聲響。
而在滄千澈將要把鸞鳳錐扔下去給柳雅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剛剛被柳雅插過的石頭出現了兩條不明顯的裂紋。
隨着山體再一次搖晃,那裂紋開始擴大,縫隙兩邊的石塊突然碎了一大塊,縫隙被擴大了。
柳雅已經滑下去一段,她幾乎是絕望的擡起頭來看着滄千澈,卻沒想到看到了令她驚喜的一幕:裂縫擴大,足夠滄千澈下來了。
“快,快呀!”柳雅急得大叫。
卿墨和錦藍剛剛滑下一半,此時都停住身形,趁着滄千澈開始往下鑽的時候,一起過去拉他,一下子將他拉到了身邊。
危機時刻,滄千澈終於躲過了。這條裂縫縱使不是最安全的,起碼他們現在所有人都在一起了。
“傻瓜,你再敢推開我,我永遠不理你了。”柳雅哭着,等滄千澈爬到她身邊時,挪過去狠狠的在滄千澈的脖子捏了一把。
滄千澈笑了,那劫後餘生的笑意讓他整個人都煥發了光彩。
是啊,還能夠和雅兒在一起真好。
然而,滄千澈的心卻更加難以平靜。他輕輕撫着柳雅的臉,柔聲道:“雅兒,我保證不會再推開你。但是你要保證,若是再有危險,你要主動離開我。”
“我……”柳雅想要拒絕,可是她順着滄千澈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肚子。
她明白了,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算是爲了寶寶,她應該懂得取捨。
滄千澈見柳雅明白了,笑容更加燦爛,安撫着柳雅說道:“我發誓,絕不輕易離開你們母子,一定會守着你們母子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但是雅兒你也要發誓,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要讓自己先活下去,讓你和寶寶都平安,哪怕是……是要離開我。”
柳雅默然半晌,一聲不吭的緊緊盯着滄千澈。
直到他們的眼神把對方都刺的有些疼痛,直到滄千澈的笑容裡有了苦澀,但更多的是祈求,柳雅才輕輕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做了這樣的承諾,柳雅誰都痛心。但她更明白滄千澈的心意,若是換成滄千澈,他也一樣會爲了寶寶而做出取捨的。
“雅兒,謝謝你。”滄千澈握了握柳雅的手,用自己溫暖的掌心把柳雅冰涼的小手包裹起來,眼裡更是滿滿的真誠。
柳雅也笑了笑,爲了寶寶,他們願意爲彼此做出犧牲。
頭又有石塊、冰雪砸落下來。周圍的山體也在不住的震顫,每一次都讓這裂縫又有了些變化,時而寬些、時而窄些。
滄千澈護着柳雅繼續向下,以免被落下來的東西砸傷,直到面的出口已經遠到只剩下一線了,他們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這裂縫到此已經窄到將衆人都卡在了這裡,不能再下行了。
但是在這樣的深度,只要火山岩漿不流進來,應該暫時是安全的。
當然,也要他們足夠幸運,山體的震顫不會再把裂縫縮小才行。否則,所有人都要被夾成肉餅。
暫時的安全讓柳雅的心微微放鬆下來。這裡不不下的,傾斜度也不算太大,趴着也不費力,使得倦意一陣陣襲來。
“澈,我好累,我休息一會兒。”柳雅迷迷糊糊的說完,閉了眼睛。
滄千澈心頭一驚,連忙去搖動柳雅,讓她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睡着。
可是看着柳雅那蒼白的臉色和閉起眼睛還皺着的眉頭,滄千澈心疼不已,不捨得將她叫醒。
滄千澈握着柳雅的手,把自己的內力不斷輸入柳雅的身體,助她恢復精神,同時也保護着她的心脈和周身的經絡,讓柳雅不至於因爲過度疲勞而一睡不起。
柳雅這樣在不知不覺,經過滄千澈給她不住的療傷和安撫,睡的越發的香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雅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暗了許多,幾乎辨不清周圍的情況了。
柳雅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也只能夠看清她右手邊是滄千澈,左手邊是卿墨,再遠一點的錦藍她連臉都看不清楚。
柳雅又擡頭看看面,她以爲是黑天了,卻一下子看到了被蓋滿的冰雪。
這是怎麼了?在她睡着的時候,面的冰雪埋住了裂縫嗎?那他們要怎樣出去?
柳雅擡頭的動作驚醒了滄千澈,他一直用內力給柳雅輸入,終於累到昏睡過去。
滄千澈醒來看到柳雅茫然疑惑的眼神看着頭頂埋住的冰雪,但她的眼神卻是晶亮的,看得從她是好了許多。
“雅兒,你睡着的時候,火山停止了。但是有大量的冰雪塌下來,埋住了洞口。”滄千澈儘量平靜的解釋道。
他知道洞口被埋住意味着什麼,但是他此時要完全平靜,他要把擔憂和訣別掩藏起來。
柳雅茫然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我們要挖出去嗎?”
滄千澈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輕聲答應着:“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