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聽柳雅說還要吃藥,想着昨天自己生生把那些煮軟了的藥材都嚼爛了吞下肚,頓時臉色白了。
他擡起胳膊活動了一下,然後又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似乎還有要下牀的架勢。
柳雅伸手將他肩膀按住,道:“別亂動啊。說是你好點了,可是沒說你能下地活動。想吃早飯讓羅氏兄弟給你端過來。你現在是個寶,坐在牀等着吃好了。”
“我去看天機冊。”卿墨脆生生的道。
“急什麼?你……”柳雅磨了磨牙,道:“你嫌他們沒趁早殺了你?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若是你把天機冊都解讀完了,難保他們不會殺了你滅口。”
頓了頓,柳雅低聲道:“我們也和你一樣,羅氏兄弟求我們治療你才笑臉相迎。若是給他利用完了,必定也不會好過。所以咱們要動作一致、心思一致,以後你要完全聽我的才行。”
“我不是不聽你的。是天機冊快要消失了。”卿墨有些急了,喘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去解開天機冊,或許你還能多找到一些治療我的辦法。那不用再吃那麼難吃的藥了。”
柳雅怔了怔才明白,原來繞來繞去的,卿墨是這樣的心思。不過,倒是覺得這小孩子挺可愛的。
柳雅笑了笑,道:“你還當自己要吃一輩子?那藥方是我特別調配的,你這身子骨本來底子薄,也最多能吃三天而已,吃多了看把你燒昏頭,天天流鼻血。再忍兩天吧,之後好的會很快,藥也不用吃了。”
說完,柳雅又壓低了聲音伏在卿墨的耳邊道:“忍一忍,等澈的傷勢也恢復一些,我們行動,阿寧他們也在外面困着,這邊的情況還要慢慢的摸清楚。”
卿墨這才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既然還要吃藥,那我不吃飯了。你們吃好。”
柳雅也不和他謙讓客氣,又說了幾句話,羅祥來叫柳雅去吃飯。
飯菜還是準備在之前的那間屋子,柳雅自己認識路,也不用他陪着。
不過羅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讓柳雅怪。出門前又站住腳步,問道:“羅二哥,我們雖然算不親厚,可現在也算是在合作。有什麼話你不當面直說,可不好吧?”
“沒什麼,只是大哥想要帶你們去看看天機冊,我覺得還不是時候,所以猶豫着。”羅祥說完,又超牀躺着的卿墨看了一眼。
柳雅懂了,他們看不看天機冊不是主要的,關鍵是卿墨能不能去。
“行,我們吃了飯去給卿墨煎藥,等他再吃一副藥,消化一陣子差不多了。大概是……今天下午能行。”柳雅說完,也不等羅祥再說什麼,只叫着“肚子好餓”,拉着滄千澈去吃飯了。
其實他們現在是在山洞裡,四面沒有窗戶也不見天日,柳雅根本無從計算時辰。
只是打算着先拖延一段時間,算是捱到卿墨身子好些了,要帶他離開也更容易些。
早飯簡單精緻,柳雅吃了不少。是有一道淡辣味兒的菜柳雅吃不慣,只叫着白白糟蹋了好食材,這藕片不能放辣子呀。
滄千澈抿嘴在一旁笑,放下筷子又倒了一杯溫水給她放在手邊,隨時方便柳雅喝。
柳雅索性把那藕片裡倒了一下子水,水沖淡了辣味兒,她才吃得開心。
滄千澈忍不住問道:“沾了水還好吃嗎?會不會沒有味道了?”
“挺清爽的呀。不辣,有點酸甜味,還脆。”柳雅吃完了抹抹嘴,竟然又打起了哈欠。
“怎麼又困?”柳雅擰了擰眉,道:“也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麼時辰了,我想出去轉轉,曬曬太陽。”
說完,又揉了揉太陽穴,道:“算了,還是先去煎藥,卿墨吃了藥讓他睡下,我們兩個去外面轉轉。”
“嗯,都依你。”滄千澈看着柳雅笑得滿臉寵溺,似乎她的什麼決定都能使他開懷。
吃過飯,按照預先的安排是給卿墨煎藥。
端着藥碗回去,羅恩來了,羅祥不在。似乎這兩個人是在換班的。
柳雅把藥碗往卿墨手裡一塞,讓他自己吃。她則是去假裝去問問羅恩現在的情況,問問他要不要自己幫他鍼灸梳理筋脈。
羅恩當然是拒絕,也不知道他是認爲自己真的能夠壓制住銀翅蜂的毒,還是怕柳雅藉機對他動手。
柳雅無所謂,懶得去揣摩羅恩的想法,換了個話題說是想要出去逛逛。
羅恩竟然也同意了,不過要柳雅等一會兒,他找個人來給他們帶路。
柳雅本來以爲羅恩找來的人是監視他們的,沒想到卻帶來的是個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身形清瘦面容俊美,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滿是靈氣。
柳雅一見這少年心頭是一梗,看了半天又轉頭問羅恩:“他也是天授異能者?”
“是。”羅恩直言不諱,還有些驕傲的道:“他叫錦藍,是來這裡最早的一個,也是僅次於卿墨能力的異能者。而且他是正常身形,沒有用藥物控制長到了十四歲。”
柳雅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個受害的孩子好。
可轉而柳雅發現,錦藍從進門只是面帶微笑的一言不發,她和羅恩說話的時候錦藍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柳雅的心擰巴了一下,覺得澀澀的難受,嘆了口氣道:“原來天授異能也不是件好事。錦藍是天生的聾啞孩童吧?”
羅恩沒有否認,挑了挑眉毛,示意錦藍帶柳雅他們出去。
柳雅覺得心思有點煩躁,一眼都不想看到羅恩,跟着錦藍往外走。
錦藍帶路,走的竟然是另外的一條路。沒有七拐八繞的,也沒有帶着柳雅他們走過來時有機關樞紐的大廳,而是從其的一扇門出去,穿過一條小隧道,再出來是山腳下。
在山洞裡呆久了,加心情不怎麼舒暢,突然間到了外面被陽光一照,柳雅愣了一瞬竟然有些頭暈。
滄千澈一步前將柳雅扶住了,擔心的道:“雅兒,我們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