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知道滄千澈突然朝另一邊走是要去做什麼,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他並不是那麼多屎尿的人啊。這一路走來,還真沒見他特意爲了方便跑出去過。
柳雅眼神疑惑,卻發現其他的人並不驚訝。柳雅尋思着,難道是自己在觀察地形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什麼?
整支隊伍暫時停下來休息,柳雅始終看着滄千澈離開的方向。
見他是朝着更險的那一邊走去的,走到盡頭還有一個陡峭若削的懸崖。
柳雅的心抽了一下,卻又明白了幾分。難道是是發現了……那個?
心念纔想到是什麼東西,見滄千澈已經取了腰間的飛爪往一甩,拉緊了繩索攀着冰層覆蓋的絕壁向而去。
偏西的日頭照在茫茫的雪峰之,白亮的冰層反射着幽然的冷光。
滄千澈猶如是一隻掠過千層雪浪冰崖的獵鷹,輕巧穩健,帶着勃發雄偉的氣勢。雖然是攀着繩索,但也只是幾個起落了峭壁之巔。又取出冰鎬鑿了兩下,小心翼翼地挖出了什麼東西。
柳雅的心懸着,臉是擔心的神情,眼裡又有藏不住的驚喜和幾分的怒意。
這個傢伙擅自離隊,竟然是爲了那無用的東西。這麼高,這麼險,如此寒冷又光溜的冰層絕壁之,他是要鬧哪樣?
滄千澈動作很快,去的快,下來的險。除了地形險要,他下來的方式也過於驚險。雙腳勾在繩子,單手拉着繩子,頭朝下做燕子飛翔狀,直接溜了下來。
柳雅的心提到了喉嚨,快要從嗓子跳出來了。
終於等到滄千澈穩穩的落了地,她才舒了一口氣,邁開大步朝他迎了過去。
滄千澈已經收了飛爪,見柳雅走過來笑盈盈的把採下來的東西拿給柳雅看。
柳雅卻見他的手推開,狠狠的瞪着他道:“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擅自離隊。否則我開除你。”
滄千澈見柳雅因爲生氣而鼓起的腮幫子,還有她被風吹得發紅的臉蛋,很是心疼的道:“這東西難得見到,我只想採來送給你。雅兒,彆氣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柳雅這才低頭,看到滄千澈捧到她面前的是一朵盛開的雪蓮花。
雪蓮花長在高海拔的峭壁之,碗口大小,花瓣瑩白若雪,花蕊嬌綠如翠。在風雪傲立綻放,之梅花更多一份剛,之牡丹更多一份潔,之曇花更多幾許豔,之玫瑰更多幾分姣。
柳雅身爲醫者見過不少的雪蓮花,其更不乏極品雪蓮。
可是這樣盛開着的,直接從雪山採摘下來的,花瓣還帶着幾朵輕盈飄雪的雪蓮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更是滄千澈冒險採摘,親手捧在她面前的。縱使有擔心也有責怪,可是仍舊掩不住心裡的那份被疼惜、被寵愛的驕傲。
“我喜歡。”柳雅捧着雪蓮花展顏一笑,彷彿那冰山峭壁之綻開的一朵皎皎瑩潔的雪蓮花,帶着雪之輕盈、花之嫵媚。
滄千澈也溫和的笑了。縱使兩人都在這等嚴苛的條件之下,更是不能少了相互的關心和慰籍。
尤其是這樣偶爾爲之的真心示愛,更是讓這風雪都不再寒冷,讓兩人的心時時都能靠在一起,彼此溫暖着。
柳雅捧着雪蓮花回來,更是收穫了衆人羨慕又祝福的眼光。
阿蒙達看着柳雅手裡那盛開的雪蓮和臉的笑意,不由得朝走在卿墨身後的墨玉看了過去。
也正好墨玉朝他看過來,阿蒙達的心裡頓時一暖,似乎是受到了鼓勵,竟然有幾分的躍躍欲試。
可當阿蒙達看清墨玉的眼神是警告、是嘲諷、是不屑的時候,頓時一腔熱血都放空了,收穫了滿心的寒意與清冷。
看來不能彼此喜歡,再如何討好也是沒用的。
重新路,各人心思不同,有的羨慕有的讚許,有的祝福,也有的是失落。
柳雅把她剛纔觀察地形的結果對滄千澈說了,又轉告大家要加油一點,等到了山脊可以紮營休息。
所有人眼望着前面看似近,實則舉步維艱難以到達的山脊,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白大胖已經瘦了一圈,邁出的步子也顯得有些浮軟。
柳雅來到了它的身邊,它討好似的用大腦袋蹭了蹭柳雅的胳膊,似乎是在要吃的。
柳雅知道,白大胖很希望這個時候能夠有一隻鹿腿給他。可是這雪山應該不會有鹿吧?起碼現在他們沒看見。
“白大胖,你這樣帶路,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柳雅摸了摸白大胖的腦門,希望它能夠給予回答好了。
可白大胖確實不會說話,這會兒更是又冷又餓沒有了多餘的精神和力氣,幾乎是在撐着四條腿走路。
太陽漸漸的落到了山後,最後一點餘輝把山的影子拉的老長。
柳雅他們擡頭又看了一眼,那山脊還是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從現在的行進速度來計算,起碼還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夠到達。
卿墨是最先堅持不住的,然後是墨玉。
柳雅的腳步也有些拖拉,但她發現自己在力竭的邊緣卻始終能夠提起一口氣繼續向前,好像連她自己都摸不清底線究竟在哪裡了。
柳雅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脈象,很平和穩健。身體也是除了勞累的酸脹之外沒有其他不適的症狀,連細微的高原反應都沒有。
“雅兒,再休息一下吧。你看卿墨?”滄千澈走過來指着已經坐倒在雪地裡的卿墨說道。
而卿墨剛剛坐下,墨玉也在他身邊不遠處坐了下來。兩人的動作看起來是坐,其實和癱差不多,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柳雅點點頭,朝卿墨走了過去,蹲下身拉起了他的手腕,發現他那種體力不濟的狀況加劇了。
簡單的形容,卿墨像是一個大號的電動車卻裝了小號的電池和馬達,不僅僅是體力不濟跑不快的問題,連氣血都完全供應不。
這樣的狀況說起來也是非常危險的存在,稍有不慎,可能下一刻躺在地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