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把墨玉的表情都看在眼裡,但她並沒有馬發作,而是收回心思,靜靜的等着滄千澈給她帶回消息。
阿寧則是走過來站在柳雅身側,正好把柳雅和卿墨、墨玉那邊隔離開,並且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
阿寧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所在,而且除了澈主子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可信。
等待的時間總是焦急又漫長,柳雅感覺已經過了一刻鐘,仍然沒有看到滄千澈回來的身影,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
按照哨音的距離來算,這個時間滄千澈應該足以感到事發地點了,也應該會有信號發過來的。
“阿寧,不要等了,我們過去。”柳雅果斷的做出決定,準備帶阿寧先過去查看。
阿寧看了一眼剛纔滄千澈和漠衝出去時候扔下的揹包,還有之前趙木留下的東西,輕聲問了一句:“那這些東西?”
“放下好。”柳雅說完,把自己的裝備也解下來,和滄千澈他們的揹包放在一起,然後轉頭對卿墨和墨玉道:“麻煩你們看守一會兒,我們過去看看。”
墨玉“哼”了一聲,揚起頭沒有什麼表示。好像是總算得着了機會,等着柳雅來求她看東西似的。
柳雅根本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眼神看向了卿墨。
卿墨也正好朝柳雅看過來,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確定和安慰。
柳雅一笑,她知道卿墨起碼是可靠的。然後轉向了縮成一團休息的白大胖,指着滄千澈的揹包道:“你留下來,阿火在包裡,麻煩你照顧它。”
白大胖埋在一雙前爪裡的腦袋擡了擡,看着柳雅的眼神有些茫然,繼而動了動耳朵,發出細微的叫聲,像是答應了。
柳雅知道在這樣的氣溫下,白大胖其實也很不好過。棕熊不是北極熊,何況白化病會讓它的體質一般健康的熊更差。
柳雅蹲下身輕輕拍了拍白大胖的腦瓜,毫不猶豫的轉身向滄千澈離開的方向走去。
阿寧也立刻放下自己的東西,緊追柳雅而去。
走出很遠,阿寧輕聲道:“主子,那個墨玉……”
“不用理會她,跳樑小醜而已。”柳雅根本不想在意墨玉這個人,其實她最多能夠讓柳雅取樂而已。現在情況嚴峻,柳雅完全不會把她放在眼裡了。
阿寧便不再作聲,快走一步,走在了柳雅的左前方。
這邊的地勢越走越平緩,也較背風。想必阿蒙達他們是打算着,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山洞休息,在這平坦的地勢紮營。
地的腳印在此處也雜亂起來,似乎是有人停留了一陣子,又朝前面走了。
柳雅仔細分辨了一下發現了滄千澈和漠的腳印,因爲他們兩個會輕功,迅速追趕過來的時候在雪地留下的腳印非常淺。
“那邊。”柳雅不管其他紛亂的腳印,直接朝着滄千澈和漠的腳印追了過去。
“主子小心。”阿寧突然驚叫一聲,迅速停下來伸展雙臂將柳雅攔住了。
柳雅一愣之下才發現,阿寧前面不足五步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條斷崖裂縫。
這條裂縫很突兀的橫在面前,像是一隻巨手突然在雪山撕裂的一道口子,又像是一道雷電突然而至劈裂了一處冰雪。
裂縫最寬處只有不到五尺,長度大約六、七丈,周圍還都是厚厚的積雪。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下面的情況,不過想來應該很深。
如果不是柳雅和阿寧已經走到極近處,很有可能因爲前後一片蒼茫的白色造成視覺疲勞和精神麻痹,而忽略了裂縫本身,一不小心會掉下去。
“澈和漠都不在下面。”柳雅朝前面一指,說道:“看他們的腳印,是縱躍過去的。我們也直接過去。”
這個寬度,即使不會武功的人縱力跳過去也不會有問題。
但柳雅還是先靠近一些,想看看裂縫周圍是否結實,以免突然發力的時候因爲腳下不實而踩空。
再往前挪了兩步,柳雅的眉頭突然間皺了起來,拉着阿寧後退。
阿寧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柳雅,完全不懂主子爲什麼一臉緊張。
“不對勁,下面是冰層。”柳雅搖搖頭,又退後一步,道:“按照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雪下面應該是山體表面纔對,而不應該是冰層。”
現在是五月,已到夏季。天山的雪線會隨着氣溫升高而逐漸後退。
一直到了最熱的七、八月份,雪線應該會退到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下。
所以說,現在是雪的地方,再過兩個月之後應該變成了一片山地。
而這冰層的厚度,顯然不會是一個冬天數月的寒冷可以形成的。
也是說,這冰層要麼是另有玄機,要麼這裡曾經是……一條河?
山的積雪融化之後,會不斷的流下來,在地勢合適的地方彙集成河。最後流淌到山腳下,水豐的時候成大澤,水貧的時候則是一個個的水窪。
阿寧聽了柳雅的解釋,舉目向前方看過去,然後道:“前面還有斷崖。”
柳雅順着阿寧的手指方向看過去,見地的腳印在向前延伸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間消失了。
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那是因爲前面有落差,造成了假象。
“過去。”柳雅不再考慮冰層的問題,朝阿寧伸出手,示意她用輕功帶着自己躍過前面的裂縫。
阿寧提起一口氣,把內力運在雙腿,然後抓緊了柳雅的手,帶着她起步之後一個縱躍,凌空跳了起來。
柳雅微微低頭,看到裂縫出現在腳下,繼而雙腳已經落在了地,又快又穩。
但也幾乎在同時,前方又出現了一聲哨音,這次和趙木的哨聲不同,柳雅和阿寧都聽出來,這是漠吹響的。
兩人在聽到哨聲突兀想起的時候臉色一變,但隨即又呼出了一口氣。
因爲那哨聲平緩,尾音拉長,是平安哨。
“沒事了。”柳雅和阿寧這才放下心來,朝前走去,想要早點和滄千澈他們會合,並且問問剛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