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陣的急行,墨玉的臉色完全漲紅了,氣息也有些不穩,額頭更是汗水淋漓。
墨玉雖然會武功也有內力,但顯然她還沒練到高深的地步,也還不是寒暑不侵、冷熱不懼的體質。
所以現在她是又累又悶,汗水在衣衫裡面溼透了,可是外面卻又不怎麼透氣,裡衣都黏在身可別提多難受了。
墨玉見柳雅喝水,她也有些氣急敗壞的往自己腰間摸去。一摸之下才發現,她爲了圖個輕快竟然沒有隨身帶着水囊。而剛纔阿蒙達給她遞水,應該是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她自己沒有水,阿蒙達剛纔好心遞來的水囊她也扔了,現在總不好去找阿蒙達再要一次。
因而墨玉的喉嚨冒火,眼睛也在冒火,緊緊的盯着柳雅,恨不得燒死她。
柳雅故意做了個扇風的動作,表示她很涼快,又喝了一口水,說道:“哎呀,我這紗衣透氣輕薄,水也帶的足夠呢。墨玉,你臉色不好,剛纔看着還是紅光滿面,怎麼這會兒整張臉都發青了呢?而且你流了好多汗啊,注意衣服不要被汗水浸溼了呀,再往走冷了,會更不舒服的。”
說完,柳雅也不管墨玉的臉色是不是直接黑了,更不管她的喉嚨或是眼睛如何噴火,直接一揮手,道:“大家加把勁兒,到了雪線以再休息。”
這麼一走又是一個時辰,高度已經過了雪線,衆人腳下是一層薄雪碎冰。
風也更勁了,吹在臉跟刀刮似的疼,身的衣服更是被寒風一吹透。
空氣越發的稀薄,體力好的還好些,體力稍差點嘴脣已經開始發青。
卿墨雖然有柳雅給的藥丸撐着,可是已經大口喘氣,還帶着粗粗的鑼音。這和體力沒有關係,是身體硬件太弱了,胸肺功能尤其不好。
柳雅這纔再次吹響了哨子,命令衆人停步。
剛一站定,冷風頓時灌的所有人脖腔空涼。本來走的渾身發熱的人頓時覺得冷了。
墨玉剛剛出了一身的汗,這會兒被風一吹更是從脖子根兒開始發涼,周身一個激靈。
可是她還在暗自竊喜,因爲越往越冷,而她的衣服也夠厚實,只要捱過這一陣子,等到身的汗水完全乾了不冷了。
而墨玉又看看柳雅,見她那一身薄紗衣裙在寒風烈烈作響,不用想也知道柳雅必定也忍耐不了多久的。
想到柳雅遭殃,墨玉的臉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連自己身的冷也顧不得了。
柳雅也感覺到了冷意。不過她之前爬山並沒有出很多的汗,而且周身活動開了也是充滿活力和熱度,此時只是剛剛覺得涼而已,當然還能堅持一陣子。
柳雅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到了日落時分。只是他們停在半山腰,從這裡看去太陽還未落到地平線,周遭是一片暈染開來的銅色,帶着一股質樸與沉韻。
“真美。”柳雅忍不住張開雙臂迎向夕陽,仿若能夠收納更多的日光,留住那最後時刻的溫暖。
墨玉卻在一旁冷笑道:“不出一刻會日暮西斜,氣溫驟降,還是準備袖子擦鼻涕吧。”
柳雅也不理會,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轉頭對阿蒙達說道:“咱們在這裡紮營過夜,你們去找個安全又背風的地方。”
阿蒙達不會漢語,但是他人老實,認真看着柳雅連劃帶說道樣子也明白了。
何況這個時辰大隊伍停下來,不是紮營休息還能是幹什麼?
阿蒙達點點頭,帶着他的人欣然去找適合紮營的地方了。
他之所以這麼聽話,一來是因爲柳雅肯帶着他山,可以讓他有機會接近墨玉。二來也是感謝之情滄千澈讓漠給他撿起那水囊,緩解了他的尷尬。
這個耿直的漢子也是明白禮尚往來的道理,沒有多少壞心眼,只記得別人對他的好和寬厚,自然也是用心來回報對方。
可是阿蒙達帶人走了,墨玉卻傻眼了。
她本來以爲這樣一休息下來,阿蒙達會再次過來討好,給她送水囊。可是沒想到柳雅直接將阿蒙達遣開了,她還是口渴難忍。
墨玉拼命的吞嚥口水,可是爬了幾個時辰的山,汗也出透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口水?
而且她這樣大力的吞嚥,反而吞進了一口口的冷風。
才片刻功夫,她覺得肚子“嘰裡咕嚕”的叫喚。卻不是餓的,而是……而是想要放屁。
一時間,墨玉忍的臉紅脖子粗,可是這一口冷氣吸進去憋在肚子裡亂竄,若是不排出來墜脹疼痛難忍,可是排出來……
墨玉只得咬牙狠狠忍着,心裡又煩又氣,恨恨的埋怨。
她雖然是個丫鬟,可是跟着個身份高貴的主子,她也自視甚高,還頗有幾分的驕傲。放屁這種事情,她是斷然不會在人前做的。
柳雅一直在暗觀察墨玉的表情,見她臉色一陣陣變換,一會兒青白、一會兒紅黑,真是有趣。
不過柳雅也沒再招惹墨玉,而是蹲下身逗弄着阿火,順便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一件輕薄的羽絨小襖穿在身。
這是仿造現代的超輕羽絨服做的,樣式簡單,輕便利落。壓緊了收納起來不過拳頭大一點,帶在兜囊裡毫不佔地方,更不沉重。
而滄千澈和阿寧、漠也都紛紛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輕便羽絨服穿。連趙木都有一件。
羽絨服裹在身又輕又暖,後面還有個連帽直接帶,連耳朵都護住了。
墨玉見柳雅抖開一件衣服還在心裡暗笑,覺得柳雅終於是受不住冷,要再加件衣服。只是看那料子更加輕薄,估計也沒有多少禦寒的效果。
只是柳雅他們所有人把羽絨服穿好了,墨玉才覺得不對勁兒,那迎風一展蓬鬆起來的衣服似乎裡面另有乾坤?
柳雅這邊剛剛把羽絨服穿好,阿蒙達帶着人回來了。
他給柳雅打手勢,示意找到了一個避風又幹燥的山洞,讓柳雅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