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柳雅擺了擺手,道:“阿寧你慢點說。什麼叫學來的套路?他又怎麼按部班了?”
阿寧聽柳雅有意細問,臉又是微微一紅。
然後才小聲細語道:“是他帶我逛街、又送東西,還買了好吃的好玩的哄我開心。開始我真的很開心,因爲這些都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都帶着我做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他每進行完一件事,偷偷拿出一張紙來看看。我感覺這些都是預先安排和設計好的,並不是出於他的真心和本意。後來澈主子發出消息召集我們回去,這件事也暫時擱下了。可是我看他並沒有悔意,也沒覺得自己做的哪兒不對,我懶得理他。”
柳雅聽阿寧說完才明白,原來是漠想要安排約會,但是因爲沒走心安排的太俗套了,所以阿寧生氣了。
可是,柳雅又覺得哪哪兒有些不對勁兒。
繼而一下子想起來,她給阿寧和漠放假之前,滄千澈和漠在屋裡嘀咕了半天,還寫了一張紙給漠。
當時柳雅走近了要看,滄千澈趕緊給紙折起來交給了漠。
現在想想,敢情說罪魁禍首是滄千澈啊。他自己以爲很有經驗嗎?居然還給漠出主意。
想到這裡,柳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拉了阿寧出來,一邊去結賬,一邊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漠。他本來不懂這些,能夠有意的去安排,也是用了心思的,對不對?”
柳雅這麼一說,阿寧也覺得有道理。而且阿寧不小了,絕不是十幾歲還愛撒嬌的小姑娘。所以柳雅點明的道理她也懂,微微點了點頭。
柳雅收了夥計找回來的銀子,又道:“而且這種事他神經大條沒有留意你的感受,你卻也不用瞞在心裡啊。你不說他又怎麼能夠明白你喜歡什麼樣的他呢?”
阿寧再次點了點頭,眼神也有了幾分的鬆動。
最後,柳雅笑着道:“其實你們兩個在一起很合適,但是也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你們有共同的經歷,瞭解彼此的痛苦。但是你們沒有平常人的生活經驗也丟失了一些本來應該有的直覺,更是不懂得揣摩對方的心意。你還稍微好一些,但是漠根本不會往這方面去想。所以,如果你也喜歡他,能夠明白他對你的喜歡是真心的,不應該計較這些,好好的寬容他,慢慢的教導他好了。你也可以試着,把他教成你喜歡的樣子。”
阿寧因爲柳雅的話徹底愣住了。她雖然和漠兩人互生情愫,也沒有在意過漠的年齡自己小,可是從未想過要把漠教成什麼樣的人。
可是如今柳雅一說,阿寧倒是覺得漠最大的優點確實是單純爽直,也從不擅心計。
而自己則是稍顯心急,也有些不合時宜的矯情了。試問漠什麼都不懂,甚至還沒有從影衛的職責和身份走出來,又如何懂得來取悅和討好自己呢。
想通了,阿寧抿脣淺淺一笑,臉也紅了一下。
柳雅扯了扯她的袖子,像是好閨蜜一樣賊賊的一笑,道:“或許我這個建議不厚道,不過自己的老公自己調教嘛。養成之後纔是最適合自己的好男人。”
阿寧輕輕的點頭,臉也更加的紅了。
柳雅拉着阿寧往回走,一邊問她是不是吃飽了,羊腿還要不要打包,說的隨意又平常。
阿寧知道柳雅是故意這樣說的,估計是怕滄千澈和漠以爲她們出來的時候太長了。
可是兩人回到座位卻是一愣,因爲桌邊又多了兩個人,一個坐一個站。
站着的是個黑衣少年,長得粉雕玉鐲、精美秀麗。只是臉色沉鬱,帶着一份不羈和狂肆。
而坐着的那個竟然是一再“偶遇”的紅衣美人。此時她坐着的姿勢有些怪,微微的低頭含胸,終於讓胸前的白饅頭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柳雅想起剛纔在廚房和滄千澈的分析,也覺得紅衣美人出現的太過頻繁且目的性明確了。
不過柳雅沒有絲毫的表示,而是笑盈盈的問道:“二位這是……佔座?”
“非也。”紅衣美人半扭着身子朝柳雅看過來,視線又打量了一下她身後的阿寧,笑着道:“我只是覺得太過巧合,巧遇既是緣分,坐下多說了一句。沒想到,幾位還是來自卿墨的家鄉,也更覺得熟絡了。”
柳雅順着那紅衣美人的話,朝站着的俊美少年看過去。少年雖然冷着臉,可是那模樣真心好看到極致,讓人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討厭了。
柳雅問道:“那卿墨小公子是來自哪裡呢?”
這麼問因爲柳雅並不確定,紅衣美人所說的家鄉具體指什麼地方。
因爲柳雅和滄千澈一看不是天澤國本地人,任何地方都不是。而卿墨姿容俊美,身形消瘦,也不是天澤國的人。
至於這個紅衣美人,她直到現在也沒有自報家門,但是從身形外貌來看,也不像是天澤國的人。
柳雅倒是好的又將紅衣美人打量了一下,想要找出滄千澈所說的“像”有幾分。可是不管柳雅怎麼細看,也沒覺出紅衣美人和卡魯扎有絲毫的相像。
紅衣美人並不迴避柳雅的目光,甚至還因爲她的審視而慢慢直起腰,讓已經不那麼顯眼的胸再次挺了起來。
柳雅嚥了下口水,視線只得又轉向了卿墨。
這少年清冷如雪山雲霧,帶着一份高潔與疏離,卻還是正常範疇。柳雅寧願清爽一點,也不喜歡白饅頭晃瞎眼的**。
紅衣美人聽了柳雅的問話,微微一笑,目光也看向了卿墨,眼神裡滿是熱情、寵愛、縱容和許多讓人看得見卻說不出的感覺。
柳雅如鯁在喉,總覺得紅衣美人看着卿墨的眼神也不對勁兒。輕咳一聲,再次問道:“我也好這位卿墨小公子究竟家鄉何處?”
“雲穹國,京城。”紅衣美人說完,還一臉得意的笑了笑。好象她身邊能夠帶着個京城裡來的少年,是件多麼值得顯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