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雅這麼一搶白,滄千澈抿了抿嘴,伸手捂住腦門道:“我也想過或許會有其他危害,但是你本來是個傻丫頭嘛,與其受了重傷要死不活的受罪,還不如孤注一擲的賭一下。結果你看看,你不是好了嘛,活蹦亂跳的。”
滄千澈說完,柳雅的眉頭跳了跳,瞪他一眼道:“我看你的意思是說我本來傻,與其被打的躺在牀起不來,不如一顆藥把我毒死算了。”
“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只是覺得你孃親的藥很神,又不忍心看着你受傷挨着疼,給你吃了。”滄千澈顯得有些急了,身子向前一傾,試圖拉住柳雅解釋。
不料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現在的虛弱,向前探身的時候感覺腦袋發暈,身子無力,更嚴重的是直接頭重腳輕的撲身向前,撞在了柳雅的胸前。
柳雅也是怔了怔,她本來以爲滄千澈是要和自己靠近了說話,沒想到他瞬間一個撲身,扎進了自己的懷裡。
“死開。”柳雅下意識的是一個推手,把滄千澈的腦袋撥開,整個人從牀邊彈了起來,跳出老遠。
“我不是……我是……”滄千澈歪倒在牀,臉紅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樣。半天才磨了磨牙,低聲道:“我,我給你負責好了。”
“咳咳”柳雅嗆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自己還平平的胸口,舒了口氣。然後走過來把滄千澈又扶了起來,故作賭氣道:“那把你這條命給我吧。”
“好。”滄千澈竟然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柳雅望向了滄千澈的眼眸,很深邃又清亮,帶着無的真誠。
“行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和你開玩笑了。”柳雅吸了口氣,改爲正色道:“我孃親留給我的醫書確實很有用,我看過幾遍之後已經有了思路。不過如果要給你解毒,還需要我們兩個一起摸索,慢慢找出一條可行的辦法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專屬大夫,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你要記得完全配合我,不能有一點點質疑,也不要忍着疼痛不告訴我,稍微有什麼細微的變化,都要讓我知道,懂嗎?”
“好。”滄千澈依然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柳雅這才微微一笑,道:“還有,醫者無男女之別,你別想多了。”說完,柳雅拍拍自己目前還是平平的胸口,挺着腰板走了。
留下滄千澈呆坐在牀,愣是沒想明白,她是要自己負責呢?還是不要負責?
可是,她走的時候拍胸口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剛纔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滄千澈的臉忍不住又紅了幾分,俊俏的臉龐也少了幾許的蒼白。
柳雅走出門口才慢慢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臉也要紅的燒起來了。又悄悄的回頭往屋裡看,看到滄千澈那一臉懵圈的樣子好笑。不由得暗道:還是個長不高的臭小子,還敢跟姐提什麼負責。
悄悄地吐了吐舌頭,柳雅去竈把火點燃了,然後慢慢的開始熬粥。
又過了一會兒,高老爹揹着一大捆柴回來了。高老爹也真是實誠,柳雅說要大塊的柴好,他揹回來的都是手臂粗的樹幹。不過都是乾乾的,看樣子應該是找到了一棵枯樹。
“柳……雅兒,這些柴應該夠了吧。”高老爹叫柳雅的名字有些不自然,不過叫出口之後覺得好多了。
柳雅點點頭道:“夠了。”又朝屋裡努努嘴:“滄千澈醒了。”
“哦,我去看看。”高老爹急急地往屋裡跑去,不一會兒屋裡傳來兩人的說話聲。無非是高老爹詢問滄千澈的情況,顯得特別緊張的樣子。
柳雅扁了扁嘴,也懶得去聽,只專心的把粥熬好。
熬了快半個時辰,直到每一顆米粒都軟糯了,柳雅才把粥盛出來晾在一邊。又把鍋子刷乾淨,倒了些油,把臘肉和泡好的筍乾炒在一起,然後出鍋。
柳雅已經有一會兒沒聽到屋裡高老爹和滄千澈說話了。之前柳雅爲了避嫌也沒有特意去聽,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滄千澈太難受,又昏睡過去了。便走近門口,低聲說了一句:“好啦,吃飯了。是又睡着了嗎?”
“吱”門從裡面拉開,竟然是滄千澈披着一件單衫扶着門框從裡面走了出來。
柳雅怔了怔,趕緊退後一步讓開路,又朝屋裡一看,見高老爹歪在牀邊,身蓋着滄千澈的那牀薄被,竟然是睡着了。
滄千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手關門,一手輕輕扶住了柳雅的手,拉着她朝外走。走出幾步才道:“舅舅爲了照顧我,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讓他睡會兒吧。”
“哦,那你坐那邊吃吧。”柳雅說完,自然而然的扶着滄千澈往竈臺邊走。那邊還有幾塊之前搭竈臺剩下的石頭,柳雅踢出一塊較平滑的,讓滄千澈坐下。
滄千澈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謝謝你。又給我治病,又要照顧我。”
“別這麼說,我可不是照顧你,這也是治病的一部分啊。”柳雅說完,把粥盛出一小碗,往滄千澈的面前一放道:“能端動碗嗎?”
滄千澈點了點頭,但隨即低聲嘀咕道:“難道我端不動,你會餵我吃嗎?”
沒想到柳雅耳朵尖,一下子聽到了。柳雅“哼”了一聲道:“美的你吧。要是端不動,我把你屁股下面的石頭踢開,你直接趴着吃唄。”
滄千澈被柳雅嗆了一句,便乖乖的端起碗來吃粥。一來是他實在也是餓了幾天,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二來,他竟然第一次覺得,被柳雅嗆幾句也挺有趣的,不如讓着她好了。
柳雅拿了一副筷子,把炒好的臘肉筍乾夾在滄千澈的碗裡,一邊道:“多吃點,你的胃沒毛病,只是毒性一直消耗你的體能,纔會顯得這麼瘦弱的。只有多吃東西,才能把你需要的養分補回來。”
“哦,知道了。”滄千澈答應着,乖乖的又吃了一大口,可剛吃進嘴猛地咳起來,嗆得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