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雅看來,四皇子的話倒是有九分可信,他根本沒有必要這個時候還說假話。
柳雅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四皇子又道:“父皇不想分心後宮的事情,何況我鬧起來那些蠱蟲、戰蟒真的不好對付,也同意讓我母妃走。不過母妃並不知道這件事,她是後來才收到了密令,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說到這裡,四皇子的表情也有幾分的黯然。想必是因爲二皇子和裕貴人都將離開,宮只剩下他一個人而難受吧。
柳雅聽了,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頭以示安慰。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至親的人都不在身邊,他也會難過和孤獨的。
四皇子很敏感,馬故作堅強的搖搖頭,岔開話題道:“但我當時並沒有提出要做太子的事。至於父皇廢了大皇兄的太子位,其實是皇后和父皇談的條件。至於其細節我完全不知道了。”
現在柳雅明白,爲何她當面說出四皇子是被皇后所利用,他暴跳如雷了。
看來四皇子確實是小孩子心性多一點,當時並沒有想太多,去找皇鬧了,也沒有想過後果這樣嚴重。
皇必定也覺得他提出的條件並不是多麼過分,也同意了。
而且裕貴人在宮裡受寵的時間其實不長,只是一直充當被利用的角色,其實在皇眼裡早可有可無了。
皇后則是趁機利用自己孃家的勢力向皇施壓,皇才以滄千澈擅離職守的因由廢了這個太子。
估計皇后是想着事成則以,她可以坐收漁利。若是事情敗露,她還可以推到裕貴人的頭,說是裕貴人挑唆四皇子去爭位的。
只是沒想到柳雅並不是追究太子被廢這件事。而是從陳御醫入手,直接開始查容妃娘娘一年前被害的事情,這才讓皇后措手不及露出了馬腳。
難怪柳雅和滄千澈回京的時候,皇並未被皇后派人加以控制,可見皇后還沒有和皇撕破臉。
這樣想,一切都想得通了。
柳雅道:“既然你本意不想做太子,爲何現在又同意了?”
四皇子撇撇嘴,一雙小手不自覺的扶了扶身後,似乎是想起了當初滄千澈打他屁股的情景。
繼而道:“我知道太子不是那麼好當的。當了還有可能被廢,都是前車之鑑,我怎麼會自己去做苦差事?不過現在皇嫂給我找了個好老師,還答應三年之後把喜墜兒還給我,我同意了。”
呃呃呃!柳雅滿頭冷汗,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本末倒置了?
還是說,這滄氏的兄弟都有個紅顏劫,只要是關乎喜歡的女子,做什麼都可以?
當年滄千澈也曾經糾結,要不要回來做這個太子。後來想着要給柳雅世最好的,莫過於整個江山,所以回來當太子了。
現在四皇子也大致是這個意思,只要自己把喜墜兒還給他,他寧願來當這個太子。
那可不可以理解爲,雲穹國的萬里江山,前一個時代掌握在滄千澈手裡,是因爲有了柳雅。
後一個時代將要掌握在四皇子滄千淵的手裡,是爲了一個喜墜兒?
亂了,亂了。誰說四皇子還是個孩子?孩子不應該有這麼深刻的愛情吧?還是說,這熊孩子太早熟?
柳雅扶額,四皇子卻是笑眯眯的道:“皇嫂,你能否讓我現在見見喜墜兒?我不帶她走了,但是我想要告訴她,讓她安心的等我三年。”
噗,又是三年。是不是情侶間的分隔期總是要經過三年?
柳雅忽然看着四皇子的認真臉,想到了當初滄千澈是不是也這樣爲了自己而一再的努力着?
這樣的一對小情侶,柳雅又如何能夠忍心將他們分開?
不過……
“你先教我怎麼驅使這些戰蟒,我再讓你見喜墜兒。”柳雅也不是毫無條件的。
四皇子一看有門,立馬把那支短笛又掏了出來,給柳雅講解駕馭戰蟒的曲調。
幾個小調子都不難學,而且柳雅跟滄千澈學過御鳥,所以很快能夠對戰蟒做出指揮。
四皇子又道:“大皇兄的那支玉笛哨更方便馭獸。所以皇嫂只要用那支玉笛哨吹奏好了,熟練之後戰蟒會更聽話。”
柳雅又問:“那你御蠱的方法也是如此?”
“對,是調子不同。這個也沒有固定的音節,其實只要細心觀察,看看你的蠱蟲、小獸習慣什麼樣的指令,按照差不多的音節調整調子的長短和頻率行了。”
難怪四皇子是御蠱的天才,估計這小子在音樂很有天賦,所以才能夠用簡單的工具把蠱蟲和戰蟒操縱起來吧。
柳雅又學了一會兒,確定這些戰蟒都真的可以聽她的指揮了,才叫人去把秋影和喜墜兒找來。
喜墜兒一來,見到四皇子皺了皺眉頭,一張並不是特別美麗的小臉蛋快要愁苦的滴出水來了。
看得出來,喜墜兒對四皇子的印象並不好。估計也是因爲在皇宮裡的時候四皇子總是捉弄她吧。
好現在,明明是求着柳雅把喜墜兒帶來,要求見哪怕一面也好。
可是當喜墜兒來了之後,四皇子冷着一張臉,先是奚落喜墜兒最近胖了,臉蛋都是圓的。
然後又強勢的要看看喜墜兒養的黃金蟒,之後又說什麼樣的主人有什麼樣的寵物,這黃金胖子實在和喜墜兒現在的樣子太像了。
說來說去真是沒有一句好話,把喜墜兒說的撇着小嘴兒一句話也不說,看那眼神都滿是厭惡。巴不得讓四皇子快點走開。
柳雅也暗自好笑,覺得男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真特別。
越是真正喜歡的女孩子,往往要表現的很兇且毫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背地裡爲對方做的事,肯爲了對方付出所有的心情,實在是能夠讓人甜到骨子裡去。
柳雅只是默默地看着,也不說破。
等四皇子這小子在喜墜兒這邊碰釘子,慢慢的學會怎麼去寵愛女孩子吧。
如果像他大皇兄滄千澈,那估計遲早會水到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