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的推門進來,滄千澈幾乎是直接撲到牀邊來的。
“雅兒,你終於醒了。”滄千澈的聲音都是哽咽的,大手微微顫着,去觸柳雅的臉頰。那動作輕柔的好像怕是碰壞了一樣。
“讓你擔心了。我好了。”柳雅勾脣一笑,朝滄千澈伸出手去。
她的小手觸到了滄千澈消瘦的臉頰,那絕美的俊顏因爲瘦削的兩腮和凸起的顴骨顯得越發剛性迷魅。
“傻丫頭,我擔心你是應該的。不過,我更心疼你。”滄千澈的眼角滾下一顆淚珠。
他微微側頭,那顆淚珠落在了柳雅的手,滾入了她的掌心。淚水晶瑩剔透,帶着清清的涼意。
“你才傻,這,這怎麼還掉眼淚呢。”柳雅看看自己的手心,那淚水已經化在了掌,變成了淺淺圓圓的一小塊水澤。
滄千澈臉一下子紅了,連忙搖頭把眼角的溼潤蹭了下去,道:“不是哭,不是淚水,是太開心了。樂得,樂得冒水了。”
“噗”古尚卿也是忍不住笑了,岔了一句道:“只聽說過樂得冒泡,還沒聽說過樂的冒水呢。”
滄千澈微微擡眸,瞪了古尚卿一眼,然後道:“大哥,這些天你也累了,該歇着去了。”
“沒,我不及你累。”古尚卿說着,擡腳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你既然累了,好好歇着吧。我妹妹剛醒來,也沒什麼精神,你們再睡會兒。睡吧睡吧。”
說完,古尚卿已經退出了門口,還順勢把門給關了。
古尚卿這麼識趣,滄千澈的心頭是一喜,立馬起身要牀。
可是他纔剛坐在牀沿,古尚卿又推門回來了。結果把滄千澈驚的又趕緊站了起來。
古尚卿笑眯眯的道:“我是回來收碗的哈。你們繼續,繼續。”
滄千澈伸手抓過一旁的碗,朝古尚卿丟了過去。
古尚卿趕緊抓住了,捏着碗轉身走了。這次還是沒忘了關門。
等到古尚卿的腳步徹底遠去了,滄千澈才嘆了一口氣,脫了鞋子倒在牀邊。
他一手託着頭,一手把柳雅擁在懷裡,道:“這些天來大哥也累壞了。我很清楚,他心裡的焦急和愧疚絕不會我少一點點。只是他還需要主持大局,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來,讓我專心陪着你好。”
柳雅點點頭,縮進了滄千澈的懷裡,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任性了。”
“傻丫頭,你儘管任性,是我們做的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滄千澈輕輕順着柳雅的髮絲,道:“你沒有錯,永遠都不會錯。你想幫助百姓是善意、你想救馮仲景和同伴是友情,你冒了許多的險,受了那麼重的傷,卻沒有一樁一件是因爲你自己。傻丫頭,你真的是太好了,你也根本沒有錯。”
柳雅本來以爲滄千澈會怪自己,怪自己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怪自己自作主張要留下救人。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覺得自己太好了。
柳雅笑了,可是眼角卻也是溼潤了。她深深地窩進了滄千澈的懷裡,喃喃的道:“我知道了,以後我還是想幹什麼幹什麼,留下一堆的爛攤子,讓你來收拾。”
“哈哈”滄千澈笑着按着柳雅的後腦勺,微微用力不捨得了,繼而笑着道:“求之不得、榮幸之至。能夠一輩子給雅兒收拾爛攤子,也是說不出的殊榮。”
柳雅揚起臉來,看到滄千澈的笑容真的是那麼真摯又燦爛,忍不住覆了他的脣。
不過兩個人沒怎麼折騰,相擁着睡了。
滄千澈這些天守着柳雅,擔心、勞力自然是不用說了,所以很快睡得憨憨的。
柳雅是窩在滄千澈的懷裡特別安心,所以也跟着又睡了一會兒。
不過柳雅先醒來,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俊臉,回想着兩個人一起在地下水道理的那段時間,真是心有餘悸。
或許是因爲柳雅醒來呼吸的頻率變了,滄千澈也很快睜開了眼睛。
但是滄千澈看了柳雅足足一刻鐘的時間纔回過神來,終於相信柳雅是醒過來了,把柳雅再次緊緊擁在懷裡。
“怎麼,睡糊塗了?不記得我剛纔醒來了吧。”柳雅看着滄千澈剛纔那驚喜又慌張的眼神,也猜着了他的心意。
滄千澈悶悶地“嗯”了一聲,然後道:“這麼多天以來,我每天每時都盼着你向現在這樣,睜開眼睛看着我,對我說話、對我笑。”
“你纔是傻瓜。”柳雅滿心的甜蜜,更多的是幸福。
不過很快她想起一件事,連忙推了推滄千澈,問道:“剛纔都忘了問,父皇的聖旨是什麼意思?你這樣跑掉了,父皇一定會怪罪吧。”
其實滄千澈何止是跑掉,加柳雅昏迷的這段時間,滄千澈足足的擅離職守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滄千澈抿了抿脣,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岔開話題道:“雅兒,躺了這麼久,你一定很餓了吧。我再讓人給你煮點粥。”說完,滄千澈要立即起身。
“澈。”柳雅一把抓住滄千澈的手,認真的問道:“你難道不應該讓我知道實情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能力和你一起承擔?”
“其實……沒有什麼可承擔的。”滄千澈笑了笑,回手把柳雅抱進懷裡,與她臉貼着臉,柔聲的說道:“你只要記住,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媳婦足夠啦。”
這一句話讓柳雅的心裡豁然明白了,滄千澈要承擔的責任絕對不輕。甚至可能是……
不等柳雅繼續猜測,滄千澈說道:“不過是不做太子而已。雅兒,我還有你,我們還有一塊封地,我們可以去過自在的小日子了。”
柳雅蹙了蹙眉,用力的在消化着滄千澈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