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打算買烤鴨了,柳雅也不想再多待了。反正該看的她已經看明白了,該琢磨的也琢磨清楚了。柳雅謝了那夥計一聲,起身走了。
等到柳雅剛剛出了仙客居的大門,正巧又遇到了那個灰衣的年男子。也是這仙客居和那紅袖坊的幕後大老闆,趙大東家。
趙大東家似乎對柳雅也有幾分的印象,也或許怪怎麼在這裡又遇到了這個小姑娘。不過不等他有心打量,柳雅便已經轉身走了。
在仙客居又坐了這麼一會兒,和趕車的二栓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柳雅又走出這麼遠去,還得加快腳步往回趕。
等她回到之前和二栓約定的地方,見二栓已經在等着她了,並且馬車還坐了三個人,應該是二栓準備捎帶回去的客人。
柳雅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這也是之前她答應下來的,只是朝二栓笑笑,問道:“能回了嗎?”
“姑娘,正想和您說呢,這三位客人是往大同鎮的,我順路捎着了。還有位客人,是直接到大張村的。不過剛纔說定了之後回去取行李了,能不能稍微等他一會兒?說好了,等他不到半個時辰行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一會兒了,估計快回來了。”
二栓說的挺爲難的,顯得也很不好意思。
柳雅想了想,畢竟也沒到之前約定的三個時辰的時間呢。索性等一會兒吧,她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的人。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二栓很高興,一個勁兒的道謝。然後又跟旁邊的那三個客人說聲:“對不住了,稍等一會兒,差一個人了。”
等人的功夫,柳雅把那個糖包取出來吃了,又喝了幾口水。這纔算是墊了墊肚子。
不過也沒有等太長時間,柳雅也剛吃完糖包不一會兒,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揹着個大行李包跑了過來。來到車前說了一句:“各位往裡挪挪唄,我這包袱大,借個地方。”
這漢子帶着的行李包可確實不小。本來他人長得高大,膀大腰圓的健碩的像頭牛一樣。他的包袱往車一放,原本挺寬鬆的馬車被佔去了好大一塊地方。那漢子又了車,一個人能佔兩個人的地方,這馬車顯得侷促了。
之前車的三個人估計是認識的,一見這麼個漢子來了往一邊挪,結果是對面坐着三個人,這個魁梧的漢子坐在了柳雅的身邊。
柳雅並不是多麼不合羣的人,何況這段時間的普通生活已經讓她漸漸適應了各種的平淡和雞毛蒜皮的小事,本來多個人在身邊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可是這個漢子一坐下,柳雅微微皺眉,把鼻子吸了吸。倒不是這個漢子多麼的臭,而是柳雅從他的身也嗅到了一絲的血氣。
幾乎是一瞬間,柳雅斷定這個人不簡單,起碼不像是他外表這麼蠻實,應該是有些過往的人,或者說是手沾過血的。
柳雅作爲殺手的習慣,是不會直接去打量一個人,尤其是這個人嫌疑較大的時候,更加小心謹慎的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但是會悄悄的從眼角的餘光看過去。
結果,柳雅稍微一側目的時候,發現這個漢子一邊低頭整理那個大行李包,一邊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着車的其他幾個人。
不過,因爲柳雅最不起眼,也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所以那個漢子也是先打量了對面坐着的那三個人。也正是因爲這樣,柳雅纔沒有和這個漢子的目光對視。
柳雅頓時收回視線,坐好了問二栓道:“現在能走了嗎?”
“行了,馬走。”二栓是個老實本分的趕車的。除了覺得最後的這位客人身形過分魁梧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是柳雅已經心裡明白,這個漢子和自己絕對是一路人。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小心謹慎的打量別人的。柳雅暗自有了提防,但表面顯得很是隨意,甚至馬車跑了一段之後,柳雅還抱着胳膊耷拉着腦袋,睡着了一樣。
但柳雅可不會真正睡着,而是她知道,對方的警覺性越高,越是不能用眼睛去觀察,以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所以柳雅閉起眼睛,聽覺和感覺、嗅覺都會加強,反而更加註意那漢子的動向,又不會被他輕易察覺了。
但是很怪的,一直到了大同鎮,對面的三個人付了車錢下車了,坐在柳雅身邊的魁梧大漢也沒有什麼動作。要說他最大的動作,那是對面的幾個人下車之後,他輕身的移到了對面。而且他動作那麼輕,似乎是顧及着柳雅在睡覺,明顯不想打擾似的。
柳雅仍然閉着眼睛,卻已經萬分的怪起來。可是心裡的戒備卻不曾少了半點。
這樣一直戒備着、提防着,馬車跑回了大張村,那高大魁梧的漢子也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
聽趕車的二栓叫了一聲:“到了,姑娘你醒醒。”
柳雅這才睜開了眼睛,裝作是剛剛睡醒的樣子揉揉眼睛道:“已經到了?我太累了,都睡着了。”
而對面的漢子也笑了一聲,道:“是啊,睡的可真香。我還擔心你這隨着馬車晃悠,再摔了呢,不過倒是沒有。”說完,魁梧的漢子提着自己的包袱下了車,又給了二栓車錢,自顧自的走了。
柳雅怔了怔,心一陣的狐疑。可轉而又一笑,不由得好笑,覺得自己是不是職業病又犯了,竟然還緊張了一路。要知道,殺手不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和普通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而且越是優秀的殺手,越是會隱藏自己。那個魁梧的漢子應該只是路過這裡而已,對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人沒有惡意的企圖倒也是正常的。
畢竟真正的殺手並不是小說或是電視裡描寫的那樣,見人殺,不留活口的那種冷血動物。
想到這裡,柳雅才真正鬆了口氣,跳下馬車,也準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