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尚卿騎在馬,心裡在琢磨着柳雅他們在樹林另一邊笑什麼,自己卻只能拉着個葛飛走路實在有點憋屈。
而且葛飛是被繩子牽着,走在後面的。所以一時間沒有太過留意他的動靜,只是感覺繩子還在,後面的人也是走着的行了。
猛然間,古尚卿感覺手裡的繩子頓了一下,但隨即又拖拖拉拉的跟了來。
古尚卿回頭看了一眼,見葛飛踉蹌着朝前走,雙腿膝蓋的褲子破了。顯然,剛纔是葛飛摔倒了,才扯動了繩子,不過他又馬站起來了。
“別耍花樣,好好的走。”古尚卿說完,又動了幾分惻隱之心。想想葛飛畢竟是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了,雖然色心不死,可是也被折騰了一夜,剛纔又摔了,應該並不好過。
古尚卿拉馬慢了下來,道:“摔到哪兒了?骨頭沒事吧。”
“路太黑,石頭絆腳。膝蓋已經摔破了。”葛飛的聲音並沒有多麼的弱,聽起來還是氣鼓鼓的,好像並不服氣。
古尚卿猶豫了一下,乾脆停了下來,道:“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還有大概四十里路,估計要一鼓作氣的趕過去了。”
葛飛白了古尚卿一眼蹲了下去,而且蹲下的姿勢有些怪,兩條腿叉開很大,有點像是青蛙似的樣子。
這麼蹲着姿勢實在難看,讓古尚卿一下子想到“蹲茅廁”。不過他覺得葛飛還沒噁心到那個程度,總不至於在這兒地解決吧。
不過,古尚卿還是把頭轉了過去,算是葛飛真的要拉屎,他也不想看。反正繩子還在自己的手裡牽着。
又過了一會兒,古尚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爲葛飛的呼吸有些亂了。
雖然兩個人有十幾步的距離,但是古尚卿可以感覺到葛飛似乎是突然緊張了起來,呼吸也特別的沉重。
古尚卿趕緊再轉過頭去,看到葛飛猛然間站了起來,同時把一樣什麼東西朝着古尚卿猛地投擲過來。
這個距離並不算遠,被投過來的東西鼓着勁風兒一下子砸了過來,同時裹挾着一股子惡臭。
古尚卿沒有想到,葛飛這傢伙竟然真的弄了一坨……那個出來,還朝自己扔過來!!
噁心之餘,要躲開這個臭東西當然不是問題,古尚卿猛地一夾馬腹,催馬向前竄了出去。
可在古尚卿躲開臭東西的同時,葛飛也是猛地一竄,朝小路右側跑了下去。
右側是一片雜草叢,夏天的灌木長得很茂盛,和一些藤蔓、荊棘亂七八糟的纏繞在一起,足有半人來高。
古尚卿的馬竄出去又奔了好幾步,可是他明顯感覺手裡的繩子已經輕了,知道葛飛要逃。
他勒馬停住的同時,回頭一看,見葛飛已經衝進了草叢,狂奔起來。
葛飛跳進草叢之後,不顧荊棘刺在身的痛楚,拼命分開雜草向前跑去。
雖然葛飛並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但是雜草叢生的地形並不適宜騎馬奔行。
只要他躲過古尚卿一時的追擊,在黑夜裡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柳雅他們帶人過來,也不一定能夠找到自己了。
帶着這樣的僥倖心理,葛飛跑的兔子還快。
黑夜濛濛,月色不明,使人辨不清方向。尤其是陷在一片無人的荒野和半人來高的草叢之,更是東闖西撞也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藏身之地。
不過也幸好還沒有聽到古尚卿追來的聲音,葛飛覺得自己應該很有希望逃掉。
想到這裡,他越發的賣力跑起來,而且盡是朝着草叢的最深處跑。哪裡的草高、荊棘密集,他往哪邊鑽。
古尚卿猛地一抖手裡的繩子,把繩子的盡頭甩到面前看了一眼,見盡頭處還打着一個結,但是另一段已經被磨斷了。
應該是葛飛在假裝摔倒的時候,從地撿起了一塊鋒利的石頭。邊走邊磨,等到自己讓他休息的時候,他蹲下弄了一坨翔,準備攻擊自己。逼自己朝反方向跑,他好趁機逃脫。
不過,因爲古尚卿是騎在高頭大馬,路基也下面草叢高出一塊,所以他的視線遠此時在草叢裡無頭蒼蠅一樣亂鑽的葛飛要遠的多。
他正準備追過去的時候,發現葛飛跑的路線有些怪。雖然說草叢可以最大程度的遮掩住他的身形,可是爲什麼他要呈曲線跑動,而且還是在漸漸的轉彎回來?
如果估計不錯的話,再跑大概一刻鐘,葛飛會迂迴到古尚卿左手邊的一棵矮樹下。
這葛飛使什麼花招?還是說……他倒黴的在草叢裡迷路了?!!
葛飛又跑了一會兒,撥開了一簇長草,猛然間發現前面有一條路?路還有火把的光亮……
“回來了?跑的累不累?”古尚卿一笑,用火把朝葛飛照過去,算是給他指個路。
葛飛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跑過來的路,頓時懵了。但他馬轉頭繼續跑,讓他束手擒,沒那麼容易。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跑了回來,還是古尚卿用了什麼門遁甲的法術,但葛飛見古尚卿並沒有來捉他,也沒有多想,只想着儘快再逃開好。
古尚卿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繩子,這個距離他拋出繩子可以把葛飛纏住拉回來。可是他又想要試試這片草叢到底是怎麼回事,因而沒有出手。
眼看着葛飛越跑越遠,竄入了兩次草叢之後,位置發生了偏移,明顯是開始往回跑了。
古尚卿正在琢磨着眼前的草叢,柳雅帶着人馬過來了。
柳雅看到古尚卿在馬背望着前面的深草叢出神,卻沒看到葛飛的影子,連忙催馬過來問道:“他跑了?”
古尚卿朝那片草地努了努嘴,道:“可是這片草地有些怪異,他已經跑掉一次了,可是跑到百步開外開始掉頭往回跑。”
柳雅聽了也覺得詫異,坐在馬挺直了身子,朝草叢裡亂鑽的葛飛看了過去。
果然,沒有片刻的功夫,葛飛灰頭土臉的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