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停當,柳雅和阿寧直接來到了那四十個人的間。既然是要一起賽,她們和所有人一樣不存在優待。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諸位戰士們,我們古家軍的兄弟們,在戰場,靠得只有自己的力量和拳頭。只有憑着勇氣和毅力能夠堅持到最後的人,纔是真正的勝者。你們手的刀、劍會磨損,戰馬也會受傷、甚至死亡,你周圍的同伴也可能會一個個倒下,在最殘酷的戰場之活下來,纔是所有人希望的。所以,我現在和你們一樣,是需要靠着頑強的意志和體力戰鬥到最後的人。”
說完,柳雅看向了古尚卿,對他滿是自信的一笑,視線移到了他手的那面小旗子。
旗子是紅色的,三角形,不是很大但卻是很耀目的顏色,在臨近黃昏的校場顯得異常醒目。
一陣風吹過,滄千澈高舉起的紅色小旗在風獵獵作響。四周突然安靜下來,除了那旗子展動的聲音,連戰馬的呼吸都彷彿低沉下去了。
衆人的視線也都凝結在那面旗子,彷彿那面小旗舉起的是所有人的勝利和希望。
古尚卿也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手的旗是多麼的鄭重。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場賽,這已經變成了古家軍將士們奪得勝利的期盼。
隨着古尚卿手裡的旗子猛地落下,柳雅喊了一聲:“出發!”
衆人微微一愣。耳畔的聲音那麼清脆,卻帶着滿滿的氣勢與信心。
柳雅也在大喊一聲之後,充滿勇氣的奔跑起來。
阿寧微微一怔,也緊跟着柳雅衝了出去。不用內力和輕功的賽,她好像很久沒有嘗試過了吧。
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面臨着生與死的第一次選擇。她要跑贏了才能得到一個編號,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阿寧看着跑在她身前一步的柳雅,彷彿覺得她是給自己指路的那個人。讓自己能夠有信心再次衝到最後。
近四十個人圍着校場跑起來,一圈一圈的跑着。有人打頭,有人在後,有時候要掌握節奏,有時候爲了把對手落下而加速奔跑。
這是賽,和馬拉松一樣的耐力賽,但是被整個隊伍落下的人要被淘汰,這是鐵一樣的規則,像所有人都認同的軍規一樣的嚴謹。
柳雅知道這樣跑下去會消耗體力,但她給自己的選擇是這樣,從不肯服輸。
“主子,我們不要落在最後好。”阿寧跟柳雅,不再因爲她是影衛而只能跟在柳雅的身後,而是柳雅還要稍稍向前一點。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給柳雅擋住風的阻力。
柳雅笑着加快一步,和阿寧並肩跑着,道:“沒錯啊,我們只要不掉隊不會被淘汰。不過,如果你不用內力而跑不動了,別指望我會拉你。”
阿寧笑了。在她只有一個編號的時候,從來不笑。在她叫“阿寧”之後,會有而有些笑意,但也只是彎彎嘴角。
但是像現在這樣,讓她發自內心的笑出來,還是第一次。笑過之後,阿寧感覺自己真是充滿了力量。
“主子,我不會落到最後的。但如果你跑不動了,我也不會拉着你。”說到這裡,阿寧頓了頓,說道:“我會替你堅持到最後,告訴他們女人能贏。”
“好。你進了前三名,我給你大獎。送你一個自由。”柳雅說完,在阿寧的肩膀拍了一下。
兩個女人在所有人間顯得嬌小卻不柔弱,她們的笑容甚至讓人移不開視線。
跑在她們身邊的幾個人不由自主的閃開一些距離,讓她們不會覺得太擁擠,同時跑在她們前面的人也會稍微靠近一點,這樣可以形成一道屏障,把阻力隔離開。
柳雅看着周圍有意或是無意對她們保護的人,笑着道:“發現了沒?這是友情,是凝聚力。阿寧,不要再說話了,保存體力,我們要一起撐到最後。”
古尚卿看着她們,每當柳雅跑完一圈,他的心更加着急。
當柳雅他們跑到第七圈的時候,他忍不住朝還在挖坑和搭着木架的士兵跑去,大聲的道:“你們要動作快一點啊,他們所有人都要在你們完成所有工作之後才能停下來繼續下一項賽,他們賽時間的長短,也和你們有着很大的關係。”
每慢一刻鐘,場的人要多跑好幾圈。這樣一直撐下去,所有人都消耗着巨大的體力。那麼,後面的賽又將如何完成呢?
也有的士兵已經挽起袖子加入其幫忙。釘木板,豎梯子;挖坑,運土,不停的挑水,攪拌泥漿。那麼一個大坑,需要的泥漿都是驚人的。
在柳雅他們跑到第十九圈的時候,一個個的木頭架子也都豎起來了,還有人在做最後的固定和檢查。
巨大的土坑也開始灌入泥漿。古尚卿叫人把泥漿儘量調稀一點,以免太稠的話會耗費體力。
而且如果泥漿太粘稠,摔倒之後很難爬起來,萬一被同伴踩踏或是嗆到,可能是致命的。
古遠達看了一眼汗流浹背的在校場繼續奔跑的人,又叫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每人舉着一根竹竿在坑邊做警備。
如果一旦發現有人體力不支而摔倒在泥漿裡,立刻伸出竹竿把那個人扶起來,以免真的發生危險。
終於,在柳雅他們跑到第二十五圈的時候,所有圖紙標註的器械都準備完畢,檢查安全。
但是此時,已經有兩個人落到了最後,跑得有氣無力的,腳步也踉蹌起來。
在完全不依靠內力的情況下,要憑着毅力不停地繞着圈圈奔跑簡直是一種折磨。
這不僅僅是賽耐力,還要挑戰自己的心理極限。
轉的圈數太多了,會產生一種心理的厭倦期,嚴重的時候會發生頭痛和頭暈的現象。
所以,落後的那兩個人可能不僅僅是體力透支了,還有可能是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重複着同一種單調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