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在雅府吃過飯,坐着馬車回去了。 走到一半想到一件事,拐個彎兒往古家去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古府的燈籠亮着,門口還有小廝在值班。
柳雅的馬車剛一到門口,那小廝趕緊跑過來,問道:“二小姐您回來啦。”
柳雅沒有下車,而是直接問道:“我哥在府裡嗎?”
那小廝回道:“回二小姐,大少爺去了戶部,還沒有回來。”
“戶部?”柳雅不明白古尚卿去戶部做什麼,道:“那你幫我帶個話,說讓我哥有空的時候去太子府一趟,我找他有事。”
那小廝答應着,說是知道了。還問了柳雅需不需要約定時間,還是大少爺什麼時候去都行。
柳雅道:“說我明天都在家,他隨時來都行。”
小廝答應着,又問柳雅要不要進府來坐坐。
柳雅道:“今天晚了,不進去了。幫我跟爺爺說一聲吧。”說完,柳雅讓馬車回府了。
不是柳雅擺架子,而是天黑了回古家諸多不便。畢竟古家是宰相世家,條條框框的較多,柳雅這個時候回來,爺爺多半要訓斥她幾句的。
沒想到走了沒多遠,看到古尚卿帶着兩個親兵往回走。他沒有騎馬也沒有坐轎,是邁着小方步,遛彎兒似的回來了。
柳雅讓馬車停下,把簾子挑起來叫道:“哥,你回來啦?我剛剛還到家裡去找你呢。”
古尚卿聽見柳雅的聲音轉過來,趕緊走過來道:“找我有事嗎?”
柳雅道:“當然啦。我有了給你穩固內力的藥,只不過最好是現配現吃。”
古尚卿道:“最近一直在忙,怕是沒有什麼時間。過幾天我去找你吧。”
柳雅道:“越快越好。我剛纔給門口的小廝留了話,說是讓你明天過去呢。既然你不能來,那算了。你什麼時候過來,記得提前叫人告訴我一聲,我把配藥的東西準備好,你來了能吃。”
“行。”古尚卿點點,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道:“雅兒,要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回家了。忙了一整天,實在是餓了。”
柳雅問道:“哥,你在戶部忙什麼呢?”
古尚卿瞪了柳雅一眼,道:“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啊。你大哥我參加了今年的春試,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柳雅一梗,滿臉通紅很是不好意思。
不是柳雅不知道,而是春試的時候她正忙着大婚的事呢。古家的人也沒有跟她提起過古尚卿要去考試的事啊。
古尚卿見柳雅這模樣,嘆了口氣,道:“那我估計,你也不知道你大哥了個榜眼吧。”
“啊?這我真的不知道。不是狀元嗎?”柳雅連忙道:“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你別怪我呀。我立馬回去給你備一份大禮。”
柳雅估計,春試之後發榜的日子她正好是回老家去了。要不然春試大的三甲,狀元、榜眼、探花是要騎馬遊街的。這麼大的事情她如果在京城也不會不知道。
古尚卿舒了一口氣,道:“行了,你的禮可是太晚了點。你哥我到戶部都做了郎的事你肯定也不知道吧。”
柳雅尷尬的笑笑,搖了搖頭,嘴角一抽一抽的。
古尚卿又拍拍肚皮,道:“算了,你大哥我回家吃飯去了。那你別忘了,年前答應我去鶴鳴山的,現在都過去小半年了,你什麼時候去一趟?”
聽古尚卿如此怨言,柳雅頓時想起來,她真的是答應古尚卿去找楚可凡說幾句好話的,結果也是再沒了下。
柳雅連忙跳下馬車,給古尚卿雙手作揖,道:“哥,我的好哥哥。都怪我,一忙起來啥都忘了。我明兒去鶴鳴山,把楚可凡接過來跟我作伴兒,行不行?”
“真的?”古尚卿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笑眯眯的道:“妹子,哥哥知道沒白疼你。行,你要是能把可凡請下山到京城來,那我什麼禮都不要了。哥爭取明年再參加春試,個狀元回來。”
柳雅“撲哧”笑了,道:“沒聽說過還能這個還能連年都考的。了個榜眼不錯了,非得狀元才威風嗎?話說,究竟是誰啊,竟然我大哥還厲害,能夠直接了狀元?”
古尚卿把嘴一撇,道:“還能有誰,馮家的唄,是馮叔盛他二哥。”
說到這裡,古尚卿壓低了聲音對柳雅道:“不過,我是讓着他的。這也是你夫君的意思,算是馮叔盛歸於太子麾下之後的一份見面禮吧。”
柳雅這才明白,原來這春試的三甲,根本在皇家眼裡是一份禮物。誰是狀元那是內定好的,外人想要擠進來,真是難如登天。
早在當初小樹兒要參加春試的時候,柳雅知道古家會把自己的人推去。現在小樹兒脫離了古家,當然是要古尚卿頂了。
柳雅笑了笑,道:“不過,戶部可是個好地方。管着國庫的銀子和國家的帳薄呢,你這個榜眼可不狀元虧吧。”
也只有古尚卿這樣的世家大少爺、真正的皇親國戚,纔可能一入了三甲直接派了個有實權的肥缺。
雖然戶部郎的面還有侍郎和尚書,可是一般出入官場的人都是外放個小官,最多能夠做到五品不錯了。
像是古尚卿這樣直接留在京城任職的,那真是靠山夠硬才行的。
古尚卿也擺出幾分得意,道:“是啊。我做了戶部郎,馮家老二纔是個工部郎。看他現在清閒吧,等再過幾天到了雨季,有得他忙活了。扛着鋤頭去挖河道都有可能。”
說到這裡,古尚卿又賊賊的笑了幾聲,道:“算他去挖河道,還得回頭來跟我支取銀子。”
柳雅聽了笑道:“行,你處處壓他一頭,慢慢的得瑟吧。”
說完,柳雅了車,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哥,你記得有空趕緊到我這邊來一下。”
古尚卿道:“只要你把可凡請下山,接到你府裡頭,我天天到你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