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天,柳絮兒才結巴道:“雅兒,我是說……讓你幫我賺錢貼補家用。net咱們家的房子很破了,你看屋頂的瓦都缺了。要是趕雨季……”
“這些我都會想辦法的。”柳雅斷然的打斷了柳絮兒的話。
“什麼?”柳絮兒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是說,我有自己的辦法讓這個家好起來。你也不用擔心我吃白食。但是有個前提,我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你不能管。”柳雅說完,翻了個身,面朝裡不再搭理柳絮兒了。
柳雅大致能夠猜到柳絮兒想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但柳雅絕對不可能去給別人洗衣服的。算是山打獵,她都能賺到別人多的錢。
當然,打獵這種土辦法,柳雅是不會隨意嘗試的。又累又辛苦不說,也沒什麼技術含量。
柳雅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和大腦,創造出一番屬於她自己的好日子來。
“雅兒,我,我……”柳絮兒又“我”了半天,卻根本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柳雅再沒有轉頭對意思,柳絮兒暗自磨了磨牙,又嘆了口氣,也洗了把臉炕了。
柳雅不知道以前柳家三姐弟是怎麼睡的。前幾天她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注意自己身邊躺着的是柳絮兒還是柳樹。
不過現在柳雅看到柳絮兒在炕的另一頭躺下了,柳樹炕之後緊挨着柳絮兒睡下了,他們間還隔着老大的一塊地方,柳雅才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以前這個家對那個癡傻的芽兒還是有幾分的戒備的。
因爲要省油,柳絮兒等柳樹一躺下吹了燈,屋裡頓時黑了下來。
柳雅本來還保持着殺手的警惕,是根本睡不着的。可不知道爲什麼,聽着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土狗叫,還有不知道誰家的雞“咯咯”幾聲,竟然分外地安心。沒過多久,也睡着了。
這一覺又是睡到大天亮,柳雅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驚愕。她竟然能夠睡的這麼安心、這麼多沉!以至於炕另一頭的柳絮兒和柳樹什麼時候起來的都不知道。
但轉而柳雅釋然了。這樣其實也好,沒有了暗殺與被殺,一切都可以放鬆下來,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
“二姐,你醒了。”柳樹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柳雅一擡頭,看到柳樹一張小臉帶着笑,從窗口探頭進來。還用手指頭刮刮臉蛋,羞柳雅起來的遲了。
柳雅也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穿鞋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屋來。
今天是個大大的晴天,又經過一夜的安睡,柳雅從精神到身體都好了不少。雖然和之前她做殺手時候的巔峰狀態還有很大大差距,但起碼作爲一個營養不良的十一歲少女,能夠這麼精神已經很不錯了。
柳雅站在院子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面朝着太陽又扭了兩下腰,踢了踢腿。柳雅發現,這個柳芽兒的身體柔韌性極好,相之下,竟然柳雅曾經十一歲的時候還要柔韌。這樣的身體條件,真是最合適做個疾風殺手了。
想到這兒,柳雅又不由得搖頭笑笑。自己早不必再過血雨腥風的日子了,也根本不用再受訓了。看來這種安定到骨頭都酥了的日子,自己還真需要好好的適應一下了。
“二姐,來洗臉吧。然後吃飯,我還要去山砍柴呢。”柳樹端着一盆水招呼着柳雅。
“好,謝謝。”柳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似乎這幾天來,柳樹對自己照顧的還真多。
洗過了臉,柳雅對着水盆把頭髮梳了梳。芽兒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都及腰了。散開後柔順的滑不留手,讓柳雅很是喜歡。
不過柳雅沒有找到梳子,只能用手把頭髮捋順了,再重新紮了起來。柳雅想了想,決定紮成兩個麻花辮,這樣倒是較符合現在的嬌小可愛的模樣。
一邊編着辮子,柳雅問柳樹:“你大姐呢?”
“出去送衣服了。說是順便幫牛嬸家菜地鋤草、捉蟲。一天能賺三錢呢,而且午還管飯。”柳樹說着,小嘴裡還嚼着一口的紅薯。
“一天三錢啊。”柳雅對錢的概念還不是太瞭解,也不知道這三錢究竟算多還是少。便又問道:“那三錢能買什麼?”
“可多呢。”柳樹歪着小腦瓜想了想,然後放下了手裡的半個紅薯,掰着手指頭給柳雅算道:“一斤鮮菜三錢呀。一斤糙米八錢。大姐幫牛嬸家幹三天,能買一斤糙米了,還餘下一錢呢。二姐,我算得對不對?”
“對。”柳雅見柳樹興致勃勃的模樣,也由衷的笑了。
她覺得柳樹纔是最單純、最幸福的。一點點的好能夠讓他開心起來。
柳樹也咧嘴笑了。繼而又說道:“不過,我打一擔柴,能賣四錢呢。我起早出門,兩、三天也能打回一擔柴了。雖然不大姐,不過等我再長大點,能一天打一擔柴。到時候,咱們家天天都有糙米吃,隔幾天還能吃一頓鮮菜呢。對了,還有雞蛋,三錢能買一個雞蛋,等我攢下錢了,給大姐、二姐和爹每人都買一個雞蛋吃。”
“樹兒……”柳雅看着柳樹那亮晶晶的眼睛,原本掛在臉的笑容卻僵住了。
柳樹的每一句話都揉進了她的心裡,觸動着她最柔軟的心房,讓她真的再難以割捨下這份親情了。
“二姐?你不高興嗎?對了,我還能採山菜,還能還錢呢。”柳樹見柳雅泛起水汽的眼睛,有些不解的說道。
“樹兒,一會兒二姐跟你一起山去。二姐能讓咱家過好日子。等有錢了,樹兒不用每天打柴了,二姐送你去學。”柳雅說完,把綁好的辮子往後一甩,抓起桌的紅薯吃了起來。
如果在以前,紅薯這種東西她是不愛吃的。可是現在柳雅一口口的咬着紅薯,卻覺得格外的香甜。
柳樹聽到柳雅要跟他一起山,愣了一下之後也笑了。他開心二姐真的好了,能夠幫家裡幹活了。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柳樹對二姐由衷的信任着,好像二姐說什麼都能夠成爲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