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痛苦的喊聲讓阿寧嚇了一跳。 她許久都沒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感覺了,竟然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樹叢後面很快傳來腳步聲,穆青羽和東子先跑了過來,繼而是春妞和四平也出現了。顯然,他們也是聽到了柳雅的喊聲,不放心才跑來看看的。
所有人看着柳雅痛苦的模樣,看到她掌心的神蠱王拼命的振翅卻不能飛走,還看到神蠱王的身那金屬色澤若隱若現,彷彿是忽明忽暗的一盞小燈。
可是他們也都沒有辦法,雖然焦急卻不知道要怎麼幫忙,哪怕是緩解一下柳雅的痛苦也行。
“主子,我該怎麼辦?”阿寧終於反應過來,衝了過去。她已經握緊了手裡的劍,試圖一劍將神蠱王刺。
“不要動。”柳雅突然發出制止的聲音,眼睛猛地瞪起來,繼而又慢慢的閉了。
隨即,阿寧感覺到柳雅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而她掌心的神蠱王也平靜下來,不再振翅也鬆開了緊咬着柳雅手心的口。
接着,神蠱王好像是喝醉了一樣,在柳雅的手心裡踉蹌了一下,翻身倒下一動不動了。
春妞和四平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但是看到柳雅還閉着眼睛,也不敢出聲。
而阿寧和穆青羽都是習武之人,他們很清楚柳雅現在是調整呼吸努力恢復的時候,所以也沒有打擾。
倒是東子剛剛開始習武,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卻又一知半解的半吊子。因而見柳雅這樣,緊張的叫了一聲:“主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閉嘴。”穆青羽將東子扯了一把,拉到了身邊,解釋道:“柳姑娘沒事,她應該是在把體內的蠱毒穩定住。”
“然後呢?”東子竟然還想刨根問底。
阿寧狠狠地瞪了東子一眼,那冷冷的眼神帶着嚴肅的告誡,似乎是在告訴東子,他敢再多言一句,自己要動手了。
東子不是慫貨,可是面對阿寧這樣冷麪又狠戾的眼神也是一時氣短,不敢再出聲了。
何況柳雅的安危他也很擔心,生怕自己再問下去真的打擾到柳雅,索性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
柳雅做了十幾次深呼吸,頭腦才漸漸的清醒起來。掌心的疼痛慢慢減輕了,有些麻麻的酸脹。
這是明顯的毒症狀,不過柳雅知道這種毒素是神蠱王故意留在自己體內的,所以也不怎麼在意了。
竹心叟也告訴過柳雅,養蠱是要冒着被毒素侵體的風險,但同時也會有一定的好處。如隨着蠱毒的強度不斷增加,柳雅自身也會變成百毒不侵的體質。
柳雅又試着和神蠱王進行溝通,因爲如果要控制蠱蟲的話必須要建立心理的聯繫。
這次溝通倒是成功了,只不過傳來的發自神蠱王的念力是一片空白。乾淨的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一片白紙完全不諳世事。
柳雅愣了一下,不知道這神蠱王是進階了,還是廢了,爲什麼原本還能夠有些個性的小東西現在變得跟白癡一樣?
柳雅再次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她手心裡託着的神蠱王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但是它身那層金屬色澤卻沒有再褪去,而是變成了一副硬殼鎧甲一樣,讓這隻神蠱王看起來金燦燦的很神氣。
“雅兒,你怎麼樣了?”春妞看到柳雅睜開眼睛,終於忍不住先問了一聲。
柳雅“嗯”了一聲,又用手按了按有些發乾的喉嚨,用沙啞的聲音道:“我沒事,是有點累。”
不只是累,也是因爲失血和毒素的關係。柳雅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一些損傷,是急需調理的。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言明,因而說了也沒有用,這些人只有她自己是醫者。說了反而引起大家的恐慌,問長問短的柳雅更加鬧心。
聽柳雅說沒事,春妞放下心來。但她還想要問什麼,衆人眼前忽然一黑,是遠處的火堆熄滅了。
穆青羽似乎已經恢復了,對阿寧道:“你在這裡守着。東子,跟我去看看。”
東子答應一聲,施展起他的半吊子輕功跟了穆青羽,兩個人跑回去查看情況。
過了一會兒,穆青羽的聲音傳來:“沒事,只是火堆的柴火燒盡了。還要不要再點起來?”
阿寧看向了柳雅。柳雅想了想,道:“不用了,我們現在下山去。”
穆青羽答應了一聲,然後聽到“悉悉簌簌”的聲音,應該是他在用土把火堆的餘燼蓋起來,以免離開後餘火引起山火。
阿寧則是蹲在柳雅的身前,說道:“主子,我揹你下山。”
柳雅按住阿寧的肩頭,卻是借力站了起來。春妞趕緊走過來將柳雅扶住了。
阿寧皺了皺眉,也趕緊站起來,去扶柳雅的另一隻胳膊。
柳雅的兩隻手還沾滿了鮮血,都是剛纔被神蠱王咬破手心之後流出來的。
春妞道:“雅兒,你帶着藥嗎?我給你擦藥,包紮一下。”
柳雅搖搖頭,道:“不用藥,傷口會很快癒合的。你把手帕給我用用,我把手擦擦好了。”
說着,柳雅把神蠱王放在了她肩頭的衣領處。再輕輕拉動衣領,神蠱王被衣領蓋在了肩膀處,不會滑落,也不會掉下去了。
柳雅接過春妞遞來的手帕,把手的血跡擦拭一下,雖然有些血已經乾涸,但總算看起來沒有那麼觸目驚心了。
擦淨了手,柳雅扯了兩片衣袖,不用藥物直接把兩隻手的手心一顫,將傷口擋住了。
蠱毒現在還處於不穩定狀況,柳雅也還不知道這毒性到底是什麼屬性,因而任何藥物都有可能造成危險,所以還是這樣簡單的包紮最保險。
等到柳雅包好了手,穆青羽已經和東子又回來了。
東子的手裡還拎着那條黃色的雙足蛇。他問柳雅道:“主子,這個東西是帶回去,還是地挖坑埋掉?”
柳雅想了想,道:“找些大片的樹葉把蛇裹起來帶回去,不要讓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