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當然不會請赫連天祁直接去內室。 她這間閨房雖然不大,但也是前後兩間的設計。所以只是將赫連天祁讓到了前廳而已。
古尚卿此時也沒有在後面的坐着了,而是站在通往內室的門前,後背倚在門檻。而他身後的門簾還一搖一晃的,不時打在他的後背。
赫連天祁自然也看到了古尚卿,但他好像沒有寒暄的意思。只是看過去,微微頜首算是打招呼了。
柳雅想到古尚卿剛纔對赫連天祁的評價,也大概猜着可能這兩個小子以前發生過什麼吧。
不過也是怪,古尚卿赫連天祁大着好多歲呢,怎麼他們兩個還不對付?
柳雅正在想着,赫連天祁開口道:“所以,爲了表示謝意,這次我是來送嫁妝的。”
嫁妝!!柳雅本來想着別的事情,突然聽了這麼一句,覺得赫連天祁這個彎兒拐的有些大,明顯被梗了一下,愣住了。
赫連天祁看到柳雅一瞬間的錯愕,臉又顯出笑容來。
這次的笑容則是和從前一樣,又痞又壞,還滿滿的都是浪蕩不羈。
然後他又換一貫的口氣,慢條斯理的道:“小媳婦,如果你不想要嫁妝,那這些東西當作聘禮也成。”
“咳咳。”柳雅被噎着了,咳嗽了兩聲纔回過神來,問道:“你說的意思我沒聽懂,你是因爲我這次出手幫劉家找回了貨船,所以來感謝我的?”
“是。”赫連天祁乾脆的回答道。
“你們和劉家的關係不一般?”柳雅現在開始好了。
“並沒有。”赫連天祁說完,又道:“雅兒,你不用一句一句的問了,我是來給你說明這件事情的。”
原來那天柳雅幫劉家把貨船找回來之後,劉家也擔心誤了赫連家的貨物。檢查了一下發現船隻沒有受到損毀,貨物也幾乎是原封未動,所以又重新派了一批水手,繼續送貨了。
而且這次事情也驚動了當地的官府。官府聽說是牽連到赫連家的貨物,義不容辭的出面,派了一條不大的官船保護。
一路有官船護送,又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劉家才能趕在約定的時間給赫連家交貨。
然而劉家的貨船到了碼頭之後才知道,他們竟然是這次送貨,爲數不多的幾家沒有延誤時間的貨船。
而其餘的一些貨船如同剛纔赫連天祁說的那樣,大部分都被劫持了,還有的死傷不少。
所以那一次赫連家出海的船也受到了影響,差點要空着船行駛了。但是算是沒有貨物,不走船也是不行的。
因爲赫連家的海運經營十分發達,所以出海的船都是往來貨物運輸。也是說,到了目的地卸下這船貨,對方也有貨物要裝船運回來。
所以算是真正的一艘空船,爲了保證對面的貨物運輸不受影響,只要是時間到了也是要出發的。
而如果真的是空船行駛一趟,白白加大了花銷不說,到了對面的碼頭無貨卸船,對赫連家的聲譽也是有大大的影響的。
雖然這次出了事故實屬突然,但是也好過無貨可交。和對方商議一下,只是交貨的數量稍微減少,也空跑一趟要好得多。
換句話說,柳雅這次仗義出手相助,等於是給赫連家挽回了一些損失,也是替赫連家維護了一定的聲譽。
說到這裡,赫連天祁的表情有些無奈,又有些惋惜的道:“所以,我孃親讓我趁着今天親自來給你送謝禮。還說……她和你約定的那件事可以不作數了。”
柳雅和赫連若約定的事情,無非是關乎到赫連天祁失戀的心情,讓柳雅推遲婚期的事情。
如今赫連若主動提出可以毫不在意,還送來了禮物答謝,柳雅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可是看着赫連天祁一臉迫不得已的表情,想必他也知道柳雅和赫連若的約定是關乎他的。
原本以爲還有些時間,或許他能夠趁着這三年當再爭取一下柳雅,可是現在赫連若親自說出取消約定,赫連天祁覺得希望徹底破滅了。
柳雅其實也不想讓赫連天祁多麼的難受。只不過她和赫連天祁之間,真的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如果說是交朋友,柳雅當然是願意的。而且他與滄千澈同是皇族,將來也算是自家的親戚。
柳雅儘量輕鬆的笑着道:“算了,這件事只是我舉手之勞,因爲我當時也算是受到了水匪的滋擾,有些氣不過而已。禮物我不要了,謝謝你孃親把那個約定取消了。至於其他的約定,不會此作罷吧?”
“是。我赫連家一旦允諾不會反悔。算是解除約定,也是解除對對方的約定,不會影響我赫連家之前所答應的任何條件。”赫連天祁說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定睛看着柳雅半晌,突然道:“但是,雅兒,我有一個請求。”
“你?”柳雅有些爲難,她一直覺得赫連天祁不靠譜。
而且當初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的追着自己跑,自己可是從來沒有答應過他什麼。
如今,赫連若都同意解除那個約定了,他又提出什麼請求,不是有點過分了嗎?
但是不等柳雅反對,赫連天祁搶着道:“雅兒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要作爲你的哥哥,給你送嫁而已。”
“啊?”
“不行。”
疑惑發問的是柳雅。而直接拒絕的則是古尚卿。
古尚卿這才離開背靠着的門檻,那身後的門簾被他一碰,又搖晃了兩下。
古尚卿朝着赫連天祁走過來,直接大聲道:“雅兒有送嫁的哥哥了,是我。”
“可是,我不想去迎親。”赫連天祁不理會古尚卿,而是繼續看着柳雅,說道:“如果讓我陪着太子殿下去迎親的話,我會想着對面的新娘是我的,我才應該是新郎。”
看着赫連天祁那認真和痛苦的模樣,柳雅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片刻之後,柳雅轉頭看看古尚卿,問道:“哥,送嫁的不能是兩個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