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開口?柳雅突然有了這個念頭,心臟也是隨即一滯。 她一向都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今天的這個直覺是不是來的太突然,也太怪了?
要知道,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體弱多病的皇后娘娘呢。素未謀面的一個人,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嗎?
可這種感覺越琢磨越真實,讓柳雅一時間也難以說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雅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聽到位坐着的皇太后開口道:“雅兒丫頭,怎麼悶着頭也不說話?以前可是總聽見你叫我祖母奶奶,叫得可是親切呢。”
柳雅這才趕緊收回了心思,連忙道:“是。祖母奶奶問話,雅兒纔好回答,不敢造次。馬過年了,我先給您道喜,拜個早年?雅兒祝祖母奶奶平安喜樂,千歲千千歲。”
“哈哈”皇太后笑了起來,接着道:“小丫頭倒是嘴甜。來,給皇后娘娘也要拜年,皇后還有禮物給你備着呢。”
“是。雅兒也給皇后娘娘拜年。祝皇后娘娘身體安康,福澤綿長。”柳雅收斂起全部的疑惑,臉帶着笑意,起身朝面俯身施禮。
“嗯,確實是個靈秀乖巧的姑娘。”皇后娘娘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不大,聽起來是弱弱的聲音,但不是那種嗲,而是真的有些微喘的氣弱。
“謝皇后娘娘稱讚。”柳雅說着,又福了福身,卻還是沒有擡頭。
柳雅不是不想看看這位皇后,可是她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也猜不出個什麼理由來。
可皇后娘娘卻道:“謝也謝過了,禮物自個過來拿吧。走近些,我也好好看看你的模樣。我這眼睛啊,已經不太好了,遠一點的東西看不清楚。”
聽皇后娘娘這麼說,柳雅才微微擡起頭來。但還是保持禮貌的斂着眉目,視線垂向下方。但她並沒有冒然前,躊躇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
站在柳雅身邊的古夫人這纔開口道:“雅兒,皇后讓你近前,你去吧。”
皇太后聽了,也是笑着道:“是啊,雅兒丫頭怎麼還見外了呢?以前在我這懿寧宮裡住着,也算是常來往呀。”
柳雅這才邁開腳步,慢慢的朝前面走去。而那位叫蓮姑的嬤嬤也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算是給柳雅引路,將柳雅帶到了皇后的面前。
這時候,柳雅已經可以完全見到皇后的模樣了。算她還不能趾高氣揚的擡起頭,但畢竟她是站着,而皇后是坐着的。
柳雅平視,而皇后擡頭,兩個人距離還有四五步左右,卻是可以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位皇后長得不算是多麼漂亮,但給人的感覺卻很溫和。應該是屬於那種第二眼的美女,越看讓人越覺得有味道的那種女人。
而且皇后的面相看起來柔和、溫潤,不是那種小小的瓜子裡、尖下巴,說起來是有一種古人最喜歡的圓潤和富態的。不是胖,只是那種天庭飽滿的滿月臉型。
這種女人,纔是古代人最推崇的“旺夫相”。見過皇后娘娘,柳雅也能夠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沒有子嗣、一無所出,卻還能夠坐定皇后的位置這麼多年了。
這種有福相的女人,在古人的執念是應該母儀天下的。
但此時和皇后相隔更近,柳雅的忽然覺得皇后的面相有幾分熟悉。
可是再仔細想想,又想不出她是和誰的相貌相近。但柳雅可以確定,是自己見過的一個人。
皇后見柳雅始終不說話,怎麼看都是乖巧弱勢的模樣,朝柳雅微微欠身,還伸出手去,看樣子是要拉柳雅到身邊來。
柳雅這才趕緊又走近了幾步,想了想,把左手伸出去,托住了皇后向她伸出的手。
這樣做是晚輩對長輩的一種敬愛,又伸手相扶的意思。顯得很謙虛又懂事。
但是柳雅的手和皇后的手才輕輕一接觸,柳雅的手指尖是一僵。不是因爲緊張或是其他原因,只是因爲涼。
皇后的手非常的涼,甚至可以用冰冷來形容。即使柳雅碰觸到的是皇后的手心,可她連掌心都沒有一絲的溫度。
柳雅忍住了一切驚訝。讓自己顯得平和而沒有絲毫的波動,仍舊託穩了皇后的手,慢慢向前又邁了一步,端端正正的站在了皇后的面前。
這小小的驚訝柳雅掩飾的極好,她相信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來。
因爲以她所經受過的訓練,算是一個從死人堆裡站起來的喪屍,都不會觸動她的神經,讓她有什麼驚訝的表露。
柳雅交到皇后手裡的是左手,自然而然的也露出了那一對粉色剔透的芙蓉鐲來。
芙蓉玉撞擊之後發出了清脆的鳴音,皇后的視線也落在那雪白、纖細又柔美的皓腕。不由得讚了一聲,“這芙蓉鐲到了雅兒的手,真是好看的緊呢。”
說罷,皇后又朝蓮姑招了招手。不需皇后多說,蓮姑捧了一隻精緻的匣子來,一看是盛裝首飾的。
皇后笑着在柳雅的手拍了拍才鬆開。
然後親自接過那隻匣子,說道:“知道雅兒要來,昨兒挑挑揀揀了好一陣子。這些都是往年有進貢的時候皇賞賜的,我也戴不,放着可惜,轉送給雅兒吧。”
柳雅恭恭敬敬的伸手接過來,然後福身說道:“雅兒謝過皇后娘娘厚賜。”
柳雅接了東西,麻姑姑走來,幫柳雅接了過去,又交給了古夫人身後站着的一個侍女。
皇太后也笑着道:“皇后這份兒禮送了,哀家這兒也準備了一份。雅兒丫頭你過來,瞧瞧這面寫的對不對。”
柳雅答應着,這才朝皇太后走過去。皇太后從她身邊的木匣裡取出一份明黃色的綢緞裝裱的卷軸,交給了走過來的麻姑姑。
麻姑姑則是將那黃段子的卷軸送到柳雅的面前,不用柳雅接手,直接將卷軸展開了。
柳雅的呼吸忽地有些滯怠,眼見着面的內容越來越清晰,還是讓她的心臟不規則的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