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姑只是來送了禮物,連門都沒進去,可見是真的着急。
古夫人又轉頭對麻姑姑道:“麻姑,您可不要也說是貴人事忙,來到門口站一站回去了。一屋子的客人都聽說皇太后和皇后派人來了,可是接迎了半天一個都不見,我們可是沒法交待的。”
麻姑姑聽了笑起來,道:“這蓮姑跑的倒是快,好像是怕給她吃酒似的。算了,總不能都是到了門口不進去吧,顯得我一個嬤嬤還好大的派頭呢。皇太后也是平易近人的,這些個大戶家的小姐們,哪個沒到宮裡去玩兒過?我也個個都認識的,那進去說幾句話吧。”
這個可真是說着了,皇太后對這些個小輩確實都還不錯,會把那些到了適婚年齡的小主兒們召進宮去,給她們安排指婚。
古夫人也是笑着說“是是”,然後將麻姑姑請了進去。
柳雅的這次笈進禮,好是京城裡的名媛們和各家的公子哥的一次聚會。
大家都到後院去聊天、說話,也有些公子們要個詩詞、對個對子什麼的。加快要到年關了,各家的小姐們還互相學着做女紅、打絡子的,好不熱鬧。
至於那些官階很高的大人們,則是和古老爺子、古宰相他們去前廳喝茶聊天了。
柳雅一開始還在這些人間轉一轉,古雪綺和古雨綃兩個認識的人多,都會拉着柳雅介紹一下,說幾句話。
漸漸的,柳雅失了興趣,悄悄的閃倒一邊去了,而且越走越遠,最後帶着明娟往自己的房間走,也沒見有人攔着和她說話,倒是落得個自在。
回到自己的屋裡,柳雅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實在是有些累了。
明娟趕緊把火盆裡的火撥旺,又端了一杯熱茶來給柳雅喝。還問道:“小姐肚子餓不餓?我給小姐拿點糕點來吃吧。一會兒還有宴席,不過估計也吃不到什麼的。”
宴席,大家肯定又是一番風花雪月,各家的小姐們更多的還是在美,沒有哪個會認真吃飯是了。
如果真是大家坐在一起,柳雅肯定也不能居桌大嚼,所以先吃點東西還是對的。
柳雅點點頭,讓明娟去拿點頂餓的、吃了又不會有異味的東西來吃。她則是想起了讓明珞事先送回來的那個藤編的箱籠來。
箱籠放在門口,明珞看來是挺聽話的,記着柳雅說這東西怕熱。
柳雅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那隻箱籠,眉毛一挑,蹲下身子把蓋子揭開了。
乍一看,裡面還是一團金黃色的稻草,乾乾的一大團,幾乎是塞滿了整個箱籠。
柳雅的視線在密密層層的乾草裡看了一圈,嘴角再次勾了勾,然後伸手過去,將那一團團的乾草撥開了。
剛剛把面的一層乾草拿出來,門口傳來腳步聲。明娟和明珞都來了,一人手裡提着個食盒,看那食盒自蓋子的縫隙裡還冒出淡淡的白霧,應該是熱食。
明娟把食盒放桌,讓明珞擺出來,她則是朝柳雅走過來,問道:“小姐,這箱籠裡到底裝了什麼?我看小姐很稀罕的樣子。”
柳雅聽了是一笑,也沒說裡面是什麼道:“你過來看看知道了。反正我覺得,這個馮叔盛確實很有心,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哦?”明娟也很好,這麼個普通到十分不起眼的藤編箱籠,會裝着什麼寶貝不成?
只是明娟走過來,蹲下身湊近了一看,頓時變了臉色,身子也猛地往後一退,差點摔倒在地。
“小,小姐,這裡面……裡面裝着一條蛇!!”明娟嚇得都結巴了。指着那箱籠的手更是不住的顫抖。
明珞聽了,正在擺碗筷的手也是一哆嗦,手裡的瓷勺掉在桌,發出“當”的一聲響。
明娟又朝後縮了縮,要不是因爲蹲着身子,估計她早跳起來了。但現在已經是雙手往後撐着地,倒爬似的恨不得爬得越遠越好。
柳雅看明娟嚇成這樣,用手把箱籠暫時蓋住了,然後示意明娟躲遠點。
明娟又退出好大一截,柳雅才伸手把乾草又撥開一點,從裡面捧出一條大約兩尺左右長的“蛇”來。
只不過柳雅手裡的這條蛇,身是白色與金黃色的花紋交織,光線照耀在黃色的鱗片,鱗片仿若是金子一般閃閃發亮。
柳雅用手在“蛇”身輕輕的撫摸一遍,蛇才慢慢的動了動,擡起頭來,吐了吐信子。
柳雅道:“這不是蛇,而是一條蟒,而且還是稀有珍貴的黃金蟒。”
明娟和明珞都盯着柳雅手裡的這條黃金蟒,只覺得身一陣陣的雞皮疙瘩冒出來。
明娟大着膽子道:“小姐,馮家三公子怎麼送您這個東西呢?一個女孩子家,玩蛇可不好。”
柳雅聽了一笑,道:“所以說,他是個有心人呢。我剛剛跟裕貴人要了馴服戰蟒的法子,他知道送一條黃金蟒給我了。”
裕貴人當初說過,戰蟒不好馴養,需要從小開始用特殊的方法餵食、馴化,才能夠達到戰蟒的標準。而最大的難度是這裡幾乎找不到蟒蛇可以供柳雅馴養。
當時柳雅說過只要方法,不需要裕貴人給她弄蟒蛇過來,她自己會想辦法。
而馮叔盛肯定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所以立刻給柳雅送來了這麼一條。
換句話說,馮叔盛真的是聰明非常。他是用這個法子迫使柳雅必須要給他解除蠱毒,然後才能夠從裕貴人手裡拿到馴服蟒蛇的方法。
若是柳雅不能夠將他醫治好,那麼這條黃金蟒在柳雅的手裡,也不過只能當作一條普通的寵物而已了。
柳雅輕輕的擺弄着這條黃金蟒,從身長來看,這條黃金蟒還是幼年,應該是可以馴化的最好時期了。
可柳雅越是把玩,明娟和明珞越是心驚,想着剛纔自己把這箱籠抱回來的,明珞是一陣接着一陣的顫抖。
繼而,明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