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聽了柳雅的話則是微微一笑,笑得很是隨性,道:“絕無可能。 青羽公子不過是一時興起,覺得我很特別罷了。”
柳雅聽完,“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她拉着秋影的手,問道:“你覺得,我和滄千澈怎麼樣?我們相配嗎?”
秋影一愣,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點點頭,道:“相配。”
繼而,秋影才又說道:“主子是我見過的,最有本事的女人了。算是七娘,也只不過是年紀擺在那兒,又混跡在風月場所,纔有了見識。若是主子到了她的那個年紀,只怕已經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物了。”
柳雅搖搖頭,卻道:“可是你有沒有覺得,滄千澈長得我好看?”
“男人要好看做什麼?有本事夠了。”秋影更加不解,卻認真的對柳雅說道:“主子,我雖然現在是孤身一人,可我也知道一些男女的情意。我只是看殿下對主子的那份心意,明白殿下是多麼的愛惜主子。能夠有這樣的男子陪伴身邊,是主子的福氣了。”
秋影說的誠懇,看得出來是真心替柳雅高興的。
柳雅點點頭,道:“我沒有說滄千澈不好。事實,我也覺得他很好的。長得又好看,身份又高,對我也是一等一的好,真的是沒什麼可挑剔的了。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和滄千澈最初認識的時候,我也不是現在這樣子的,我們兩個相差的更爲懸殊。”
秋影還是沒聽懂,便問道:“主子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以前是屏山村的人吧”柳雅見秋影點點頭,繼續道:“什麼古家二小姐的身份,那是後來纔有的,遇到古尚卿之前,我一直是個小村姑而已。而滄千澈卻已經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了,你說我們的差距大不大?”
秋影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反駁。但是仔細想想,那時候的兩個人確實是有天淵之別。
柳雅見秋影沒有說話,繼續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更早之前,我甚至是個什麼都不知道傻丫頭。”
“主子……”秋影想了想,道:“我知道的,只不過一直都不信而已。我聽柳家的大姐和大公子說過這件事。”
柳雅點點頭,這根本也不是什麼秘密,屏山村的人都知道柳家的二丫頭曾經是個傻子的。
柳雅繼續道:“但也正是那個時候,我和滄千澈相識了。他是因爲我是個傻丫頭,所以對我很好。越是好越是慢慢的接觸,然後發現我不傻了,他也越發的喜歡我了。”
雖然當初不是這樣開始的,是柳雅穿越過來之後,變得與衆不同了,滄千澈才越發的注意到她。
不過爲了勸秋影,柳雅把這件事的順序稍微改動了一下。
相信秋影算是想要查證,也無從下手了。她總不會跑去問滄千澈是了。
聽柳雅這麼說,秋影的眼睛閃了閃,也算是明白柳雅爲什麼要突然說起她曾經是傻丫頭的事情了。
可秋影不由得搖頭笑了笑,道:“主子,我和你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柳雅從秋影的笑意裡,看到了苦澀。她明白秋影指的是什麼,她知道秋影一直都擔心的是什麼。
秋影其實不會因爲她的容貌被毀,因爲少了一隻眼睛如此的自卑。她在意的是賣身青樓的那段過去,在意的是曾經遇人不淑纔有此一劫。
更讓秋影終生痛苦的,是她曾經選擇扼殺了自己的寶貝。
秋影像是重生過一般,但那段過往,是深深的埋在她心的苦果,如何能夠輕易被抹去?
若是真的那麼容易忘記,又那麼容易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感情,秋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如今的秋影,銳利如刀、心堅似鐵,那是經歷過多少的磨礪才造而成的啊。
想到這裡,柳雅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柳雅岔開話題道:“我離開之後,你要自己照料傷口了。我給你的傷口縫了線,我現在教給你拆線的方法。三天之後你確定傷口完全長好了,可以把線拆掉了。”
說完,柳雅去找來了針和線,着牀單來解說,把線縫在了牀單,然後拿一把剪刀教秋影怎麼拆線。
柳雅道:“這不是什麼要求技術的大手術,我覺得你自己完全可以的。”
秋影聽完,點點頭道:“確實可以。只不過是間斷間,再把線頭抽出來而已,沒問題。”
柳雅又讓秋影自己試了試。雖然只是在牀單練習,秋影也做得很認真。
柳雅看完之後道:“行了,到時候下手麻利點,一點都不會疼。我再給你留下一瓶調製好的藥膏,拆線之後擦在傷口,很快好了。”
都交代完了,柳雅準備走了。
秋影也答應柳雅,這幾天一定好好的養傷,說是儘快恢復了去京城找柳雅的。
柳雅邁出門檻,想了想回頭看看秋影,可是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嚥下去了。
秋影也知道柳雅是什麼意思。只不過她無心在穆青羽的身留情,因而乾脆把頭轉了過去。
柳雅暗自嘆了口氣,這纔出門走了。只是走了幾步感覺身後有一道視線掃過。
柳雅一回頭,看到穆青羽站在秋影那屋的山牆後面,後背倚着牆角,雙手抱着手肘,正朝柳雅這邊看着。
柳雅猜想,大概她和秋影在屋裡說的那番話,穆青羽已經聽見了吧。
因而,柳雅朝穆青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但眼神裡卻是一種託付。
雖然秋影並不肯接受穆青羽,但也不排除“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的結果。
或許有一天,穆青羽能夠暖化了秋影的心,求得了她的信任,那兩個人倒真的是一對好姻緣。
其實喜歡真的是一種妙的感覺,與美醜、與家世、與一切外部的因素都不相干。
只要是一個恰當的時機,只要是他和她,火花突然間那麼一迸發,愛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