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青羽的動作,柳雅眼神一寒,道:“讓開,不要浪費秋影的時間。她可能非常危險。”
穆青羽擡頭看着柳雅,眼神異常的堅決,竟然說道:“柳姑娘,我收回剛纔的話。但是我想留下,算是報恩也好。如果沒有秋影一直扛着那塊鐵板,我根本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
柳雅聽穆青羽說出這樣的話,她再次看了看秋影。然後動了動手指,解開了秋影領的第一顆釦子。
秋影的皮膚很光滑,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泛着光澤,而且富有彈性。但她那圓潤的肩頭已經被血浸透了,同時還有大面積的淤青。
柳雅用手指輕輕按了幾下,昏迷的秋影也不由得“哼”了一聲,可見疼痛真的是難以忍受的。
穆青羽的心狠狠的擰了一下,連忙道:“一枚鐵釘貫穿了肩胛骨,鐵板落下的時候也將她砸傷了。”
柳雅“嗯”了一聲,道:“不是致命傷,稍後處理。”
說罷,柳雅的視線又移到秋影腹部,這裡也釘着一枚鐵釘。血還在向外流着,不過因爲沒有了重壓,所以出血量也得到了緩解。
柳雅用手劃了一下露在外面的鐵釘長度,計算着刺入腹部的長度有多少,會不會傷及重要的臟器。
穆青羽看出了柳雅的意圖,解釋道:“這是虎威寨二當家的慣用的暗器。只是用普通的釘子打磨的,並沒有毒。但是鐵釘總長三寸,可現在外面只剩下一寸左右。”
柳雅點點頭,又用手按了按鐵釘的周圍,然後把食指彎曲,在秋影的腹部敲了幾下,聽了聽聲音。
這是爲了判斷秋影此時有沒有腹部臟器大出血的可能,如果出血量很大,腹腔裡的血必須要排出來。但是冒然拔出釘子的話,腹腔壓力改變,會造成更大程度的出血,可難辦了。
穆青羽見柳雅只是皺着眉頭檢查,卻遲遲不動手救治,不由得有些心急。忍不住問道:“需要怎麼做,你說啊?”
柳雅擡頭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從穆青羽的眼神裡能夠看到真切的關心和緊張,她早把他懟回去了。
柳雅搖了搖頭,道:“現在不能拔出釘子,這裡的條件不允許。而且我需要一些簡單的手術工具,這裡都沒有。”
穆青羽慌了一下,道:“那要怎麼辦?難道這樣看着她流血?”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儘快找到一個乾淨、安全的地方,需要有一些簡單的工具,或是替代的工具。還需要大量的熱水。”柳雅躊躇着,道:“可是現在要帶她去最近的鎮,只怕來不及了。
“去虎威寨。”穆青羽突然大聲的說道:“虎威寨或許現在還有殘餘的一些人,但是打也要打去。”
說完,穆青羽回頭吩咐他的幾個手下,道:“你們打前站,去虎威寨。”說完,他要俯身將秋影抱起來。
柳雅趕緊按住他的手,道:“這樣不行,還得先做些簡單的處理。”
看着柳雅掏出藥瓶,給秋影簡單的止血和包紮,穆青羽低聲的問道:“一會兒能不能還讓我守着她?”
柳雅“嗯”了一聲,交代道:“打橫抱着,儘量平穩,不要讓她腹部用力。其他的沒什麼要求了。”
穆青羽重重的點頭。在柳雅把秋影的衣襟兒合攏的時候,突然說了一聲“謝謝”。
柳雅的眉頭一挑,道:“不用謝我。秋影的安危,我你看得更重。”
“不一定。”穆青羽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笑。可是看到秋影那蒼白的臉色,最終也沒有笑出來。
柳雅也鬆了一口氣,之前對穆青羽的不友好態度大部分是源自對於秋影的緊張。
但是如今看來,穆青羽如此擔心秋影的安危,倒是讓柳雅釋懷了。
看着穆青羽將秋影抱起來,柳雅又拿起地的狐裘大氅,給秋影裹在了身,以免寒風吹到了她的傷口。
穆青羽看着那雪白漂亮的狐裘和麪沾染的血跡,看着柳雅的眼神裡帶着一絲的讚賞和感激。
柳雅也是抿脣一笑,吸了一口氣說道:“憑我的經驗,秋影暫時不會有事的。不過,一個時辰之後不好說了。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
穆青羽聽完,剛剛放鬆了一絲的表情再次緊張起來,連忙點點頭道:“我知道虎威寨的路徑,我給你們詳細說說。縱使不能拿下虎威寨,要搶到一個臨時休息的房間還是可以的。”
搶到一個臨時休息的房間!這個詞柳雅聽了有些好笑,但也明白情況必定不會太簡單。
雖然任意橋被破壞了,但是虎威寨這麼多年來能夠在江湖都臭名昭著,絕對不會是一個機關的崩塌能夠毀於一旦的。
而之前的那些人,雖然大部分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但是留下的永遠都是自詡強勢的硬茬子,未必那麼好對付了。
何況,虎威寨的二當家在機關的地下道里被秋影擲出的劍打死了,虎威寨必定不會罷休,這筆帳肯定是會算到秋影頭的。
惡人是這樣,明明是他的不是,但是稍有損失永遠會怪在別人的頭,而不是想想他們自身做錯了多少。
穆青羽懷抱着秋影,而那些圍城圈的暗探、殺手也都重新穿好了外衫,站成一排等着柳雅的吩咐。
滄千澈走過來,脫下自己身的貂皮長袍,給柳雅披在了肩頭,然後站在柳雅的背後,給予她一切精神的支持。
柳雅的視線在那些人的臉一一掃過,他們名義是秋影帶着的手下,但這些人也不止一次跟在柳雅做事了,
柳雅也認識他們的所有人。因而,柳雅直接下命令分配任務,順便連之前留下挖地坑救人的那部分人的任務也交代清楚了。
然後柳雅對穆青羽道:“現在,你說說虎威寨的地形和路徑吧。言簡意賅,只說最容易通過的一條路好。”
穆青羽點點頭,把之前他在虎威寨的時候,看到的寨子裡的一些情況和佈局都交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