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羽眉頭皺了皺,又摸了摸鼻子,才道:“虎威寨兩面靠山,一面臨水,唯一算是容易通過一條路,還有我精心佈置的任意橋,真心不是那麼容易打探的。”
穆青羽的意思其實是贊秋影厲害,竟然已經把地圖都拿來了。
可這話在秋影聽來有些變味兒,加她對穆青羽的印象不好,因而冷笑一聲,道:“那青羽公子的意思是,我的地圖不足信嘍?
穆青羽被噎了一下,下意識的又摸了摸鼻子,他沒想到秋影怎麼像是個刺蝟似的。
但莫名的,他竟然生不起氣來,因而又耐着性子解釋道:“秋影姑娘誤會了,我其實是覺得你一介女子,竟然孤身犯險,實在值得佩服。”
“你看不起我是女人?”秋影再次滿心厭惡的說道。
這下子,穆青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一臉尷尬的呆立當場,眼神略帶些求助的意味,看向柳雅。
柳雅也沒想到秋影原本那麼不愛說話的一個人,此時竟然兩次直接開口懟穆青羽。
她心好笑,卻也只好打圓場道:“秋影你誤會了,青羽公子想必不是那個意思。你幫我去問問,澈怎麼還沒起來?我們說是要一早趕路的。”
柳雅吩咐完,秋影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經過穆青羽身邊的時候,她連眼角都沒有瞄穆青羽一下,仰着頭徑直走過去了。
穆青羽的視線卻是跟着秋影離開的方向一路緊隨,知道她離開了前廳,走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了視線。
柳雅看着穆青羽略顯頹然無措的表情,問道:“你不覺得秋影臉的疤痕很可怕嗎?”
“只是可憐吧?”穆青羽說完,視線有些飄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想必當初的她,是非常的疼。”
柳雅抿了抿嘴,道:“何止是疼,簡直是生不如死。而且她原本是不會武功的,直到最近幾年纔開始練習。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功力,完全是靠着藥物的支撐,和她對自己完全可可的要求。”
“真是個女子。”穆青羽由衷的讚歎一聲,又道:“想必她這樣的女子,也是有一番不凡的經歷吧?”
柳雅想了想,卻沒有將秋影曾經陷身青樓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說她爲何會變成這樣。只是淡淡的道:“那樣的經歷,或許是叫做不凡,或許是叫做殘忍,但也能夠理解爲一種歷練吧。她終於是破繭成蝶了。”
穆青羽一怔,細細品味着柳雅的話,又喃喃的重複一聲,道:“破繭成蝶?是啊,她真的好像是一隻活過了冬天的蝴蝶。雖然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卻任何其他的蝴蝶都來得堅強。”
柳雅看着穆青羽出神的模樣,心不由得替秋影暗自的加油。
可是又想想剛纔秋影的模樣,柳雅眯着眸,臉帶笑的看着穆青羽,問道:“可是,這隻蝴蝶對你好像不屑一顧啊。”
“是啊。她有值得驕傲的資本。”穆青羽再次禁不住感嘆起來。
在此時,滄千澈走了進來,打着哈欠,眼睛卻還是紅的。
秋影隨後進來,再次走過穆青羽的身邊,還是目不斜視,然後站到了柳雅的身後。
滄千澈揉了揉眼睛,道:“雅兒,我睡過頭了。昨天晚一直在研究那張地圖。”
柳雅不解的問道:“可是,地圖在我的手裡啊。”
滄千澈一笑,道:“雅兒,不只是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柳雅聽了也是好笑。是啊,早在屏山村的時候,舅舅說過滄千澈自幼是聰明過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快。
柳雅問道:“那你琢磨出什麼沒有?”
滄千澈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我們的目標是去破除虎威寨的任意橋。只要任意橋不存在了,那麼江湖的俠義之士自然能夠去清理門戶。可是如今我們要對付的並不單單是一個任意橋,那些虎威寨的江湖敗類肯定不會讓我們好好的去破除機關的。所以,這陷入了一個怪圈,我們要面對的困難也更大了。”
這當然是個問題,這也是爲什麼柳雅覺得大家先商議好再出發的原因。
柳雅想了想,道:“實在不行,用毒吧。只要各自攜帶相應的份量,起碼拖延時間到穆青羽能夠把機關拆除行。”
滄千澈則是道:“我也想過用毒,可是短時間能否弄到這麼多毒藥暫且不說,如何投放?他們的飲食我們未必能夠接觸,毒煙或是毒粉的話對方會不會有所防備?而且寨子那麼大,難以保證第一時間把所有人放倒,我們要和對方刀兵相見了。”
穆青羽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儘量爲我爭取時間,我悄悄的迂迴過去,偷偷的把機關拆除。只要任意橋被破壞了,我們可以安全撤離了。”
柳雅想想,也覺得可行。畢竟他們沒有義務把整個虎威寨都剿滅乾淨,後面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的。
虎威寨的任意橋一旦破壞,是樹倒猢猻散,那些沒有了庇護的人才不會繼續守在這裡等死。
想到這裡,柳雅看了一眼秋影,又看看穆青羽,道:“那我和澈一路,我們兩個帶着幾個人負責在前面吸引虎威寨衆人的視線。青羽公子,你和秋影負責去破壞機關。”
“好。”穆青羽看了秋影一眼,立刻答應着。
秋影微微擡眸看了穆青羽一眼,抿了抿嘴卻沒有說什麼。因爲她很清楚,滄千澈是一定要跟柳雅一路的。所以她也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穆青羽見秋影竟然沒有反駁,竟然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繼而心裡升起了一抹莫名的希望。
滄千澈來晚了,當然不知道秋影和穆青羽之前的那一番爭執。但他也敏銳的察覺到,對面的兩個人氣氛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既然商量一好了,四個人都不是拖泥帶水之輩。稍微整理一下,立刻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