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對於這小工匠的讚歎毫不理會,把手裡的繩子一抖,把飛爪收了起來。 然後徑直往船艙裡走。
那小工匠跟在柳雅的身後,低聲道:“除了剛纔搖船走了的那兩個,還有十二個水匪。七個在間的艙裡,四個在下層第貨艙看守着船的那些船工。”
“還有一個呢?”柳雅隨口問道。七個加四個,是十一個啊,那是還有一個水匪呢?
沒想到那小工匠半天沒吭聲,只跟在柳雅的身後走。
柳雅停住腳步,回頭問他道:“你既然都打探清楚了,那還有一個在哪兒?”
“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嗎?說對了,我告訴你。”小工匠一笑,眯起的眼睛特別好看。瞳仁也是深邃的琥珀色,讓柳雅看了心思微微一動。
“喂,你不會是忘了吧?”小工匠深深的看向柳雅的眼睛,又把手在她的面前擺了擺。
柳雅冷笑一聲,道:“不是忘了,是根本沒有記得。不說算了,我無需知道。”
反正對付一個和對付十一、二個對柳雅都沒有多大的分別。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滅了這些水匪最好。如果不能,先救人爲主。
想到這裡,柳雅徑直朝下層的貨艙走去。
沒想到柳雅往下走,那小工匠也在後面跟着,而且還是亦步亦趨的,跟的很緊。
柳雅皺了皺眉頭,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我現在權當你和這些水匪不是一路的。如果你要擋着我救人,或是給我壞事,我第一個弄死你。”
“我來幫忙的。”小工匠連忙擺手,道:“我帶着傢伙來的,能幫得忙。”
說罷,這小工匠竟然從身的皮兜兜裡摸出一把錘子來,在手裡劃了一下,道:“這個用着還算順手。”
“那你離我遠點,在這兒放哨也行。”柳雅白了他一眼,不準這小工匠再跟着自己了。
柳雅的習慣是從來不會把後背留給別人,所以這個小工匠一直跟着,她會沒有安全感。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柳雅竟然對他生不出討厭的情緒來。若是真的討厭他,只怕早出手把他弄死了,也不會還先給他一個警告。
這小工匠倒是聽話,柳雅不准他跟着,他還真的拎着錘子站在了通往貨艙的門口,一臉正經的對柳雅擺擺手,道:“你去吧,我在這兒放哨。”
柳雅將信將疑的眯了眯眸,但時間不容耽誤,她還是邁了樓梯,朝下面走去。
卻聽到身後的小工匠突然又說了一句:“我再說一遍,這次你要記清楚,我叫穆青羽。”
柳雅這纔想起來,是叫個什麼羽的。不過柳雅也懶得多加理會,“嗯”了一聲,走下了樓梯。
“穆青羽”看着柳雅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顯出了濃濃的情意來。只是那情意轉瞬又藏入了琥珀色的瞳仁深處,繼而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陌生。
這下層的貨艙非常大,樓梯的木板踩去有些顫,但好在結實,並不會發出聲音來。
最下層傳來說話聲,還有人在痛苦的輕聲哼着。而那哼聲稍微大一點,會有人大聲的吆喝訓斥着。接着,那聲音又變得隱忍壓抑了。
柳雅的心思一動,知道可能是有人受傷了。但是她並不敢冒然衝出去,還要再靠近一些看看情況才行。
不是她不信那個小工匠的話,而是她怕那個小工匠能力有限,也觀察到不清楚。
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出現實在太怪了,柳雅是不可能毫無保留的相信他的。
順着樓梯一直下到底層,前面的燈光下有幾個人影在晃動。能夠隨意走動的,應該是那些水匪了。
柳雅仔細的數了數,確實是四個沒錯。看來那個小工匠說的沒錯。
柳雅想了想,還是飛針較把握。既無聲,又準確,一擊即,毫不拖泥帶水。
柳雅把銀針摸了出來,如果雙手齊發的話,她可以一下子幹掉這四個人了。所以她又朝前靠近一點,然後故意弄出一點動靜。
“誰?”“好像有人!”“過去看看。”
裡面的聲音伴着腳步聲,急忙朝這邊走了過來。
柳雅沒有躲避,而是站在走廊裡等着對方現身的一瞬間,手裡的銀針同時飛出,刺了三個人。
因爲只有三個出來了,另一個沒見人影,應該是留在裡面看守着那些船工。
柳雅知道自己手下的準頭,因而都懶得去查看打了沒有,快步的衝過去,直奔最裡面的大貨艙。
等到柳雅衝到門口,裡面剩下的那個水鬼才反應過來,提着一把刀往外闖,正好柳雅也到了門口。讓過他的刀,反手一枚銀針打出去,這個傢伙也倒下了。
“咦?是誰來了?”裡面再有人疑惑,隨即聽到亂糟糟的問話聲。
柳雅一句也沒聽清,放眼往裡頭一看,發現這只是外艙,再往裡面還有一個小間,人都被鎖在了最裡面。
柳雅只得站到門口,喊道:“魚大頭,是把頭張叫我來救你們的。”
“啊!把頭張的人?太好了。”
“把頭張在哪兒?我們得救了。”裡面又亂了一下。
柳雅趕緊道:“都別吵,我現在給你們開門。有幾個受傷的?傷到什麼情況了?”
“大頭哥和我們的把頭受傷了。大頭哥的腿斷了,把頭……把頭他已經快不行了。還有一個兄弟今天早嚥氣了,被擡出去了。”
柳雅聽了心裡有些發沉。不過又覺得這個情況也算是不錯了,道:“別亂,一會兒我開門之後別一股腦的往外跑。先把受傷的人擡出來。”
“行,我們知道了。”裡面答應着,然後聽到有人建議先包紮,有人研究着怎麼擡人。
柳雅蹲下身去,把那水匪的大刀撿起來,來到門口對着鎖頭是狠狠的兩下。
“喀嚓”一聲,鎖頭連着鎖別一起斷了,門從裡面一下子開了。
裡面沒有燈光,但是傳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