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柳雅報出這個價錢,年漢子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也沒有立刻走,仍舊是蹲在那看着這些東西,或許是在琢磨着要講講價錢。
柳雅之所以要價一百八十,可不是要趁火打劫,見人家要買報了個大價錢。那是因爲柳雅把這些東西都拿回來之後,和小樹兒合計過這些東西的價錢。
當時小樹兒說,這套炊具可是好東西。因爲鐵能打造兵器,是限量管制的。做一個鐵鍋用的鐵至少能夠打造兩把大刀了,做槍頭更是能做好幾個,所以鐵質的用具黃銅的還要貴着一些,價錢真是貴的要命。
年漢子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直蹲在那兒沒吭聲。
柳雅知道一百八十可不是普通價錢。起碼夠他們家好幾天的生活費了。人家要多考慮考慮,她也沒有催促。
年漢子又想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道:“這個價錢倒是合理,可我家娶媳婦送聘禮,也花了不少銀錢了,現在真是能省省點用。你看看能不能再便宜點,給我說過實在價,我現在回去和我家婆娘說說去。要是她說行,給你拿錢回來。要是實在買不起,我也回來告訴你一聲。”
柳雅想了想,道:“大叔,你誠心買,我也是誠心賣。只能再便宜十錢,一百七十最少了。你回家去問問嬸子吧。”
“那你等等,我回去問問來。”年漢子說着,挑起扁擔準備走了。
柳雅馬又補了一句:“大叔,如果家裡有閒置不用的東西,你拿來換也行啊。只要是我看眼的,給你算的價錢高一點,你不是不用拿錢了嗎。”
“還能這樣?”年漢子聽了點點頭,轉身走了。
柳雅現在要等那年漢子回來,又要等那個買窗簾的婦人,索性東西也不收拾了,坐在小板車喝水。
幾口水剛剛喝完,要買窗簾的那個婦人回來了。手裡拿着個藍布包,看包着的形狀應該是書了。
“小姑娘,你叫雅兒是吧。書我帶來了,你看看能不能換你的窗簾啊。”婦人說着,把手裡的藍布包遞給了柳雅。
柳雅接過來,將藍布包打開,看到裡面是三本書。分別是《三字經》、《千字》和一本《詩稿》。
柳雅先把《三字經》、《千字》翻了翻,和她在現代看的內容一樣,只不過都是是手抄本,線訂的,不是那種雕版或是活板印刷出來的。這兩本書確實有用,因爲小樹兒正好在學《三字經》了,要是讓他多認字,《三字經》、《千字》可是初學古的孩子必須要會的。
再翻開那本《詩稿》,裡面的詩可不是李白、杜甫寫的,也不是那些經久流傳的唐詩宋詞,而是不知道哪個人寫的一些雜詩。有五言的、有七言的,也有古體詩和詞。但是柳雅粗略讀了幾首,覺得和唐詩宋詞裡那些佳句真是差得太遠了。
柳雅一直沒有機會去這個古代的書店,只知道她所穿越的不是華歷史記載的國家和朝代,而是一個架空歷史的雲穹國。所以這裡究竟有沒有唐詩宋詞她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這裡的人寫的都是這樣的詩,他們又沒有讀過“詩仙”、“詩聖”的絕句的話,那自己可是大有發展空間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柳雅便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去書店看看,發掘一下這個朝代的化究竟和她所經歷的華歷史有什麼不同和相同之處。
柳雅想的出神,那婦人有點心急了,便叫了柳雅一聲,問道:“雅兒姑娘,你看看這書能不能換啊?”
“哦,能倒是能,是我只要這兩本,另外一本我沒啥用,你拿回去吧。”柳雅說留下的是《三字經》、《千字》這兩本。至於那本《詩稿》,裡面的詩還不如柳雅背的“牀前明月光”有韻味呢,還是不看的好,以免腦子給秀逗了。
聽到柳雅只要其的兩本,那婦人撇撇嘴,道:“這一本我留着也沒用啊,你都收下吧。我是真的看那兩塊窗簾了,你當作給我再便宜點了,行不行?”
婦人這麼說,柳雅笑了,把《三字經》、《千字》收在自己帶着的包袱裡,把那本《詩稿》遞回去道:“大嫂子你誤會了,我說要這兩本,是說這兩本書已經可以換那兩塊窗簾了。這本書你拿回去吧,也許以後還能換點啥呢?”
“啥?是說,你拿的那兩本能值三十五了?”婦人眼睛一亮,一臉精明的看着柳雅,大概是心裡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虧了?
人啊,是這樣,給她一個便宜的時候,她卻又覺得虧的慌。非得你咬住一個價格不放,她死磨爛套的要便宜點,勉勉強強的買下來纔算是安心。
柳雅當然能夠看出這婦人的心思,便笑道:“大嫂子,實話和你說吧。你這兩本書是手抄本,但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字也寫得不怎麼樣。而且內容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學問,是初學字的小孩子看的書。只不過正好我弟弟在識字,我是拿回去給他看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找識字的人去問一問,看看我有沒有騙你。要是你還不放心,那把書拿回去吧。”
說完,柳雅要從包袱裡再把書拿出來。
那婦人自然也是聽明白了,何況這書在她家估計也有好多年了,也確實沒有用處,所以纔拿來換窗簾的。現在怕柳雅又反悔,不跟她換了,趕緊道:“行了,我信着你了,換了吧。”
柳雅點點頭,把之前她挑好的那兩塊窗簾遞給她了。
那婦人接過窗簾,又看看手裡剩下的一本書,估計是想要裝個大方,把那本書一遞,說道:“行了,說好了三本書換你兩塊窗簾的,我也不能佔你小姑娘的便宜。這本書算是送你了,都拿回去給你弟弟看吧。”
說完,也不等柳雅再拒絕,把那本書直接往柳雅手邊的包袱一放,拿着窗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