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時候宮裡來人了,柳雅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古老爺子纔拿起筷子,聽了之後又把筷子放下了,問道:“來傳話的是公公,還是嬤嬤?”
那小廝道:“是個嬤嬤,說是皇太后宮裡的。”
古家是皇太后的孃家,因而宮裡常常來人,倒是也不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但柳雅才住進古家的別院,這邊皇太后派人過來了,這件事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吧。
古老爺子想了想,說道:“請進正廳吧。說是我剛剛起身,立刻過去。”
那小廝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回話了。
不過一會兒又急着跑回來,回覆道:“那位嬤嬤說皇太后給老爺子請安,但不是讓她來請老爺子您的。而是要請咱們家的二小姐進宮去敘敘舊。”
古家的二小姐?說的肯定不是古雪綺,她根本不在這兒。那一定是來找柳雅的。
古尚卿對老爺子道:“爺爺,讓我去看看吧。問問清楚了,再回來與您商議。”
古老爺子點點頭,意思是讓古尚卿過去問個究竟。
柳雅則是起身走了過去,道:“哥,還是我去吧。這位嬤嬤應該是衝着我來的,如果我不出去,這件事情估計複雜了。”
古老爺子當然知道這是衝着柳雅來的,但他又擔心這個孫女吃虧。便站起身道:“丫頭啊,爺爺陪着你一起去。你放心,既然爺爺認了你,你是古家的人了。”
柳雅一聽笑了,道:“這又不是打羣架,一會兒要哥哥幫忙,一會兒又得家裡大人出面。何況我也是見過皇太后奶奶,還覺得她老人家很漂亮,也很慈祥呢。”
正在說着,聽見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柳姑娘,怎麼幾日不見膽子好像變小了呢?麻姑姑可是記得,你以前在宮裡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柳雅立刻迎了出去,笑着道:“原來是麻姑姑來了。雅兒還真是膽子小了,生怕皇太后怪我總是不去看她呢。”
一個往外走,一個往裡進,柳雅和麻姑姑在門口碰了頭。
才幾個月不見,麻姑姑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或者說,是有些老態了。
柳雅善於觀察,一見便知道麻姑姑最近應該是並不順心。
她稍一琢磨,便問道:“麻姑姑,不知道你女兒找到了沒有?我給你的青蚨蟲可是最善於尋親辨子的啊。”
柳雅若是不問,麻姑姑還有些強顏歡笑。
現在她直接開口詢問,讓麻姑姑面色一變,繼而連視線都有些飄忽了。
繼而,麻姑姑朝屋裡說道:“麻姑給老太爺請安了,麻姑見過大少爺。還請二小姐借一步說話,幾句閒話而已。”
古老爺子如此精明的人,聽到柳雅直接問到了麻姑姑的女兒,知道這件事必定是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的,
不過他也沒有阻攔,他知道柳雅這個丫頭不簡單,說的話、做的事都有她的目的。點點頭,道:“去吧。既然算是故人,也該敘敘舊。”
柳雅和麻姑姑往旁邊的小菜園走去。
而且她抓住時機,問道:“麻姑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被二皇子帶走的事情吧。不過,我倒是因此知道了一些關於你女兒的事情。”
“什麼?你知道了?”麻姑姑立刻顯得焦急又關切,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喜墜和夢兒,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爲什麼青蚨蟲會把她們兩個都咬了?可我知道,喜墜並不是我的女兒啊。還是說,你的青蚨蠱蟲本來沒有那麼神?”
聽麻姑姑叫的“夢兒”,應該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估計青蚨蟲已經帶她找到了女兒。只不過又轉頭去咬了喜墜,因而麻姑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但雖然她疑惑這件事情,但心裡估計也開始認定那個“夢兒”了。
柳雅立刻問道:“麻姑姑,那你能夠確定那個叫夢兒的女孩是你的女兒嗎?”
“能。”麻姑姑點頭道:“夢兒是我生的,算是好幾年沒見,可是我也認得的。而且,夢兒的耳後有個胎記,胳膊肘小的時候摔破了,有個很明顯的疤痕,這都不會錯的。”
說到這裡,麻姑姑的眼神再次黯然了,但表情卻是不敢置信的,聲音低沉道:“可是她不僅僅是不認識我了,還……還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樣子。”
柳雅皺了皺眉,想到了二皇子說過,麻姑姑的女兒差點死掉,裕貴人將蠱蟲植入她體內的事情。
而身爲蠱人,肯定不會都像是二皇子那樣,從孃胎裡被蠱蟲植入了,纔可以完全契合。
後天形成的蠱人像是寄生體,有的可能是性情大變,有的估計外表的樣子十分可怕。
柳雅問道:“那你看到的夢兒是什麼樣的?喜墜兒又是怎麼回事?”
麻姑姑卻沒有先說她女兒怎麼樣了,而是急着道:“柳姑娘,我知道你醫術高明,蠱術也不弱。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夢兒?”
柳雅一笑,道:“我在問情況,是想要幫你想想辦法啊。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是專門養蠱的,只能說盡力而已。那你現在說說吧。”
麻姑姑眼閃着希望,盯着柳雅看了一會兒,才道:“你給我青蚨蟲之後,我按照你的方法好好的養着。等到青蚨蟲孵化的時候,它們果然飛出去,先找到了我的兒子。然後,竟然有一隻蟲子把喜墜兒咬了,我當時還很詫異,不知道它咬了喜墜兒做什麼。繼而,有青蚨蟲往冷宮方向飛去。”
“冷宮?你女兒在冷宮?”柳雅不禁怪,麻姑姑的女兒又不是皇的妃嬪,怎麼去了冷宮?
麻姑姑皺了皺眉頭,道:“開始我也是覺得怪。但我想着會不會是裕貴人把我女兒藏在了那裡。畢竟冷宮是皇宮裡最偏僻的地方之一,我更是幾乎沒有去過,如果要藏人倒是不錯。但是我好的跟着青蚨蟲跑過去,看到……看到一口井。”
井又有什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