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祥打包票說柳雅會有把握治好李力臣,這一點李明珏也是相信的。
但他還是苦笑一下,說道:“羅二叔,你也聽到了,那位柳姑娘說她只能陸續的把解藥給我爹爹送過來。也是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爹的命,還是捏在她的手心裡的。”
羅祥當然也聽見柳雅這樣說了,但他想了想,說道:“我相信師妹不會是出爾反爾的人。她既然肯跟你把話說在前頭,而沒有先給你爹解毒,然後再拿解藥威脅你,這足以證明她的磊落和誠意了。所以,只要你們把答應她的事情做好,她一定會把解藥全部送來的。”
“但願吧。”李明珏也只能先相信柳雅了。
羅祥也知道自己畢竟不如人家父子兩個親厚,話說的太多,反而好像是他故意向着柳雅說話。因而只能先走了。
柳雅並沒有立刻轉回李力臣那邊給他解毒,而是先回到正廳,去和古尚卿、羅恩見了一面,把情況簡略的說了一遍。
柳雅又道:“現在金烏山算是答應配合我們了。至於以後,看情況吧,起碼先過一關再說。我現在去給大當家的解毒,羅大哥,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羅恩點點頭,道:“我自來了也沒有去看看李大哥呢。走吧,我們一起去。”
這次再往李力臣那邊走,半路遇到了趕過來的羅祥。
羅祥看看柳雅身旁的羅恩和古尚卿,笑道:“小師妹,原來你竟然先跑去跟我大哥告狀了?”
其實羅氏兄弟一直認爲,憑着他們和李力臣的關係,只要到了這金烏山能說服李力臣,以後由柳雅收編。
可是鬧了這麼一出,李力臣如今毒已深,命在旦夕,也真是沒有辦法再談這件事了。
反而倒是柳雅把這件事當作條件來交換,算是做得最爲穩妥,也沒有拖泥帶水。
唯一美不足的,是萬一李力臣變卦了,羅氏兄弟和他的這份交情只怕是也該走到盡頭了。
一行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着心事,來到了李力臣的門口。
之前負責守護和照看的嘍羅還在,一見羅氏兄弟,道:“羅大爺、羅二爺,您二位可算是來了。剛纔大當家的醒了一陣子,哆嗦着手東指指、西指指,我們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羅恩趕緊問道:“那李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嘍羅道:“沒事。雖然大當家的還是說不出話來,不過顯得剛纔安靜多了。”
可柳雅聽了,卻急道:“糟糕,只怕毒已經開始往他的大腦侵襲了。不能再耽誤了,晚了的話,只怕救回來也是個傻子了。”
說完,柳雅緊走幾步進了屋。不過她進去之後,向門外的人要求道:“我是神醫的弟子,我的醫術是不能外傳的。所以我診病的時候,任何人不得入內,更不能偷看。否則以偷師論處,我要挖了他的眼睛。”
聽柳雅這麼說,那個嘍羅不幹了,急着道:“我們的責任是要守護着大當家的。你自己進去了,卻不叫我們看看,萬一大當家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如何跟少主交代?”
柳雅搖搖頭道:“那也不行。你們若是一定要看,那我不治了。”
倒是羅恩想了想,道:“我來給我小師妹做擔保。若是她不能把大東家醫治好,還出了什麼岔子,那你們可以去稟告明珏世侄,叫他把我們困在山,隨便你們處置也是了。”
既然羅恩都這麼說了,那兩個嘍羅當然也不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在這山是小跟班,專門伺候人的,什麼事情都還說的不算呢。
柳雅又道:“羅大哥、羅二哥,你們在外面等候,叫我哥哥跟我進去幫忙吧。”
羅氏兄弟認爲柳雅只信任她的兄弟,這也沒有別的話說,點了點頭,同意了。
不過,古尚卿跟着柳雅進去之前,羅恩鄭重其事的道:“古公子,麻煩您了。”
“請放心吧。”古尚卿正經起來,也是翩翩公子,儒雅恬靜,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因而他答應下來,倒是讓羅氏兄弟鬆了口氣。
柳雅和古尚卿進去了,柳雅先抽出幾根金針,快速的刺在李力臣的身,把他周身的穴道都封住了。
然後柳雅坐到了一旁,隨意的擺弄起李力臣博古架的幾樣東西來。
開始的時候,古尚卿還以爲柳雅在找什麼,跟在她身邊,偶爾幫她搬一下罐子,挪一挪匣子。
可漸漸的,古尚卿發現柳雅是在擺弄東西而已,什麼都不找,拿起來看看放下了,也不見她有什麼東西特別的喜歡。
古尚卿不由得好道:“雅兒,你找什麼?那李力臣究竟怎麼樣了?”
“沒事啊。”柳雅搖搖頭,低聲道:“是慢性毒而已,不是什麼特別難解的毒。”
“可是你之前說……他活不到明天日落?”古尚卿覺得柳雅這淡定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道:“難道說,你這是緩兵之計?”
“不是。”柳雅道:“他毒已深,肝臟和腎臟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算是救活了,也是個廢人了。而且慢性毒藥確實需要慢慢的解毒,否則後遺症非常大。不過,解毒的方法較簡單,我之所以說的爲難一點,也是爲了條件豐厚嘛。”
柳雅說完,擠擠眼睛,道:“現在我們是在這兒靠時間,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我用神蠱王的毒素刺激他一下,暫時能夠保證他一個月之內性命無憂。這一個月內,只要他按時服用我給他的解藥,緩慢的把體內的餘毒清除出去,估計能活個三、五、七年吧。要是他運氣好,恢復的好,活個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古尚卿聽完,才恍然大悟。原來柳雅不讓別人進來不是因爲什麼神醫的絕技不能外傳,而是她根本在賣關子。
不過想想也對,不弄得很大的陣仗,隨便弄只蟲子咬一口算是解毒了,那估計連羅氏兄弟都不會相信柳雅的醫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