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荷聽柳雅說不留她,還以爲她要對自己殺人滅口,慌忙的朝後面退了兩步,道:“雅兒姑奶奶饒命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柳雅道:“我不要你的命,我是讓你去外面把藍苑放下來。”
“啊?”紅荷一愣,繼而趕緊點點頭,道:“我去,去。”說完,紅荷一溜煙的跑出去,把藍苑從樹給放了下來。
藍苑雖然求饒之後沒有捱打,不過這畢竟是大街,她一個女子被剝得只剩下肚兜綁在這裡,實在也是沒有什麼臉面了。
所以紅荷把她一放下來,她蹲在地哭了起來。可她還是個不知道好壞的,竟然一邊哭,還一邊的罵起來。
柳雅聽了不由得皺眉,走到大門口抱着胳膊瞧着藍苑,道:“看來,你剛纔雖然求饒了,也是口服心不服啊。既然如此,我給你個機會,你和紅荷打一架,贏了的人,可以繼續留在這紅袖坊,隨你再怎麼鬧,我也不管了。輸了的人,脫了衣服圍着紅袖坊走三圈,然後捲鋪蓋走人。”
“憑什麼?”藍苑站起身來,指着柳雅道:“我憑什麼聽你的?紅荷憑什麼聽你的?你讓我留下留下,你讓我走走?我是大東家買來的姑娘,輪不到你趕我走。”
柳雅一聽笑了,道:“那你的意思是有心要留下來了?那也行啊,你打贏了紅荷唄。反正,我也不知道留下好,還是走了好,你們自己決定吧。沒準兒紅荷是想要離開呢,那不用打了。”
柳雅的話音未落,紅荷急忙道:“雅兒姑奶奶,我不走。我家裡沒有什麼親人了,一個表舅算是親戚,可我是表舅媽把我賣進來的。來之前……表舅媽還慫恿我表哥把我給強佔了去,說是肥水不留外人田。所以到了這裡,我纔沒有賣好價錢,也沒機會紅起來。我不走,我走了沒有地方去了,我寧願在這紅袖坊做下去。”
看來,能被賣進青樓的女子,真的都有一番苦衷的。
只是這個紅荷肯定是看藍苑跟趙大東家走的近,想要趁着這次機會巴住她。如果藍苑真的能夠順利位,成了紅袖坊的嬤嬤,紅荷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但是如今明姑娘接手,她不想讓自己的賭注落空,這纔跟着藍苑去罵七娘的。
如今柳雅說是讓打贏了的留下,輸了的要走,紅荷當然是不想走的那個。
可是換回來說,藍苑也不願意走啊。她還巴望着趙大東家回來能給她撐腰出口氣呢。
藍苑更是奢望趙大東家已經把明姑娘給收拾了,她還是有機會做這紅袖坊的嬤嬤。
所以藍苑當然也不想走,但現在又惹不來柳雅,只想着怎麼能拖延時間,把趙大東家給盼回來。
這樣一來,藍苑和紅荷兩個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是想要留下的那個。
柳雅不由得笑了,道:“是啊,我也說了,留下的那個隨你怎麼鬧,我可不管了呢。”
紅荷道:“藍苑,你還有趙大東家,你跟大東家說說,讓他把你帶回家吧。你以後做了大東家的小妾,只伺候他一個行了。犯不着在這兒和我爭,這裡終究是青樓。”
藍苑卻道:“青樓怎麼了?青樓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在這裡做的好,紅了,說不定還有更好的男人看我,沒準還能帶我去京城呢。再或者,哪個良人對我有一番真心真意,說不定娶我回去做正房,我纔不要做什麼大東家的小妾。”
聽藍苑這麼一說,紅荷笑了,道:“剛纔雅兒姑娘說我的腦袋瓜子笨,沒想到你我還傻呀?如今你這麼一說,算是你留下來,又會有什麼好處?這裡所有的人,可是都聽着你這番話了。這話要是傳到大東家的耳朵裡,他還能留下你嗎?”
看來,這個藍苑纔是真正的二百五,偷雞不成、反失把米。
紅荷這麼一說,藍苑也才反應過來,這話確實不能當着所有人都面說啊。
只是現在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因而,藍苑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紅荷的身。把牙狠狠的一咬,朝着紅荷衝了過去。
紅荷當然也是不甘示弱,如今她也看得出來,藍苑是不會留在這紅袖坊了,這裡也沒有人能容得下她。
可柳雅的話擺在那兒,要是自己打輸了,真的要離開紅袖坊了,她又一無所長該如何生存。
紅荷也跟拼了命似的,迎着藍苑衝過去,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女人打架,除非是像柳雅那樣會功夫,有套路的打着纔好看。
普通的女人打架,不管是十五歲、二十歲,還是三十歲,那都是扯頭髮、抓破臉,又叫又罵的跟瘋婆子一個樣。
周圍的人見了,有心想要看熱鬧,都得躲開遠遠的,以免真的被誤傷了,沒人給你掏醫藥費。
這邊兩個女人抓撓的來勁兒,另一邊紫若和明姑娘回來了。
兩個人都是眉眼帶笑,邊走邊說着話。
明姑娘是和紫若告別,還叮囑她如果在外面站穩了腳跟,給她報個喜。
紫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我是真沒想到,本來你我二人在紅袖坊爭這個頭牌,那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如今倒是我們兩個最要好了,還互相惦記着對方。”
明姑娘也道:“是啊,當初爭的時候,都想要出頭,壓過另一個。後來才發現,是我們兩個想錯了,不是一定要爭頭牌,是兩個人都可以做這個頭牌,還把紅袖坊給捧的更高了。”
正說着,也聽見了叫罵聲。明姑娘是一愣,道:“真是沒想到,我這邊剛剛接手了紅袖坊,有人敢在我的門口打架了?”
紫若也笑了,道:“這樣也好,你去給他們來個下馬威,正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以後這紅袖坊是你明姑娘當家作主的。”
說完,兩個人都加緊了腳步往前走。結果到了門口才看見,原來是這紅袖坊的兩個姑娘打的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