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一聽有個兇巴巴的漢子要找柳雅,立刻道:“人在哪兒?我去看看。”
柳雅自然也聽見了,微微蹙眉,猜測着,繼而對那夥計道:“我大概知道是誰了,你帶他來見我吧。”然後又補了一句:“待人家要客氣點。”
“是。”夥計答應着,轉身跑了。
馬六則是問道:“主子,需要安排在哪裡見客?我挑幾個有身手的夥計跟着您?”
柳雅一聽笑了,道:“長得兇未必是壞人啊。而且,這個人身手可不弱,估計你們這裡的夥計都抄起傢伙和他打,也經不住他三招五式的。”
馬六聽了,嘴角咧了咧,道:“主子功夫好,是江湖俠女,您的朋友自然也是各個身手不凡,我們自然是不了的。”
柳雅道:“他不是我的朋友,算是我的一位長輩吧。我還要叫他一聲‘宋叔’呢。而且他也不是江湖人,是朝廷的一位武將。”
正說着,那夥計帶着宋義銘進來了。
宋義銘還是那滿身的煞氣,走步都是威風凜凜的。他一見柳雅還溼着頭髮,道:“柳姑娘,你這可是夠自在的。”
柳雅一笑,道:“宋叔,你那邊忙完了?既然來了,不如也自在一下吧。剛好這裡我包下了場子,你自己挑一間浴室,好好的泡個澡吧。”
宋義銘一聽,下把這裡打量了一下,道:“柳姑娘,你說你把這裡包了?”
柳雅很認真的道:“是啊。一路風塵僕僕的回來,挺辛苦的。我正好剛剛泡過,特別舒服。你看看意哪一間,隨便泡。”
宋義銘“呵呵”地笑了兩聲,道:“之前見你是個山村的小丫頭,不過聽說你們柳家是屏山村的首富,應該是有些家底的。沒想到你還這麼大手筆,居然跑到城裡來包澡堂子了。”
馬六在一旁聽了想笑,他差點想告訴這位看着兇猛、彪悍的漢子,這裡不只是柳雅包的,這裡根本是她的生意。
而且這樣的生意,已經在好幾條主要的官道、商道都在籌劃、開建了。
估計不出三年,全國的大城小鎮、官商要道,只要是有商機的地方,會有一間這樣的鋪子。
而這些鋪子裡的櫃檯,一定會懸着一塊寫着“雅”字的小木牌。這也是柳雅吩咐下來的。
她告訴馬六,以後凡是着手開建的商鋪,叫什麼店名無所謂。
但凡是她出資、出人的鋪子,都要在櫃檯放懸掛一塊木牌,面寫着一個“雅”字。
這算是一個標誌,凡是有這樣牌子的商鋪,都可以當作探子的落腳點,並且要爲探子們的行動和隱蔽提供必要的幫助。
不過,柳雅不說、馬六不說,宋義銘認爲是柳雅這丫頭很會享受。
宋義銘是個爽直的漢子,在軍營也沒那麼多羅哩叭嗦的規矩。既然有人付錢,還包了這麼好的一間澡堂,那不洗白不洗了。
因而柳雅說完,他大大方方的往裡頭走。還一邊問馬六道:“你是這裡的管事?那我不客氣了。”
“好,客官儘管舒舒服服的泡澡。您是柳姑娘的朋友,是我們的貴客。”馬六幫柳雅做戲,也不叫“主子”而是叫“柳姑娘了。
柳雅又道:“宋叔,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兒。你泡好了,留在馬六哥這裡。我辦完了事過來,咱們一起吃頓晚飯,算是我給您接風的。”
宋義銘答應着,已經進了其的一間大水池。
宋義銘可不像是柳雅那麼講究,會挑一間裝飾環境好,又有氛圍的。
他自詡是個糙漢子,因而選了一間用青磚理石鋪的大水池,說了一聲:“這樣才舒服”,直接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宋義銘從水裡冒出來,抹了一把臉的水,纔開始脫衣服。
馬六在外面問道:“這位貴客,還有什麼需要嗎?我派人送一罈子好酒?還是送一個幫您搓澡、擦背的姑娘?”
“這姑娘不用了,叫個有力氣的夥計來給我擦背行。酒嘛,晚再喝。我要和那姓柳的丫頭好好的喝幾杯。”宋義銘說完,把溼漉漉的衣服擰乾了水,隨手往水池旁邊一搭,又叫道:“那個管事的,麻煩你再幫我買一套衣服回來,我身這件髒了,也溼了。”
“是,去了。”馬六答應一聲,吩咐人去準備了。
宋義銘則是美滋滋的在這裡泡着澡,後來泡到舒服了,還在裡面“咿咿呀呀”的唱了一段家鄉的小調。
柳雅則是回到城裡,按照計劃去查看她的生意。
先是去和同利銀莊對賬,這些日子柳雅花銷的銀子倒是不多,是走的路遠,花銷的地點也分散,因而一時間沒法把各地的賬目彙總到一起。
不過柳雅也不是特別在意賬面的數字,只要夠她週轉資金,能夠維持正常運營行了。
其實不看不知道,光是安濟城的這幾樁生意的進賬,足夠柳雅衣食無憂的過幾輩子了。
然後柳雅又去了一趟安和堂,和程澤程先生見了一面,主要是說說柳達成的腿疾。
柳雅自然是表示感謝,要是沒有程澤定時給柳達成鍼灸,柳達成的腿不會保持的這麼穩定。
程澤卻更是感謝柳雅,在他看來,柳雅留下的藥方或是鍼灸圖,他都如獲至寶。感覺看一遍會受益良多。
又聊了一會兒,柳雅再次拜託程澤幫助柳達成治療。並且根據她之前檢查的結果,又重新畫了一張鍼灸圖出來。
程澤看過了,驚訝道:“柳姑娘的醫術,在下已經是望塵莫及了。最近幾次鍼灸,我也發現令尊的腿部筋脈通暢許多。但通卻未順,還需要加以調整。只是我苦思了整整三日,也沒有想到究竟要調整那幾個穴位,才能對這種症狀加以改善。現在看了這張鍼灸圖,真是茅塞頓開。”
柳雅一笑道:“其實程先生是太過保守了。有些病例與常見的鍼灸手法、用藥方式都不同,換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夠有新的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