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直接被帶回了青梵人的營地。柳雅一次是趁夜來這裡的,所以黑暗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如今大半天的看過去,見青梵人搭建的帳篷很有特色,不是蒙古包樣式的圓頂,而是塔形的雙層復頂。看起來更具異族特色,也更爲精緻。
而且柳雅也第一次看清了青梵人的軍旗,果然是一朵藍色的妖冶曼陀羅,帶着腥紅色的花蕊,與她面具的花紋一模樣。
二皇子滄千濯將柳雅帶回來,並沒有人加以阻攔,也沒有人前詢問。只有青梵的士兵把木製的大門打開,讓二皇子長驅直入。
柳雅還注意到,二皇子是帶着她一路向裡走的。一柳雅這些天在軍營裡的觀察發現,越是在心的營帳,意味着身份越爲尊貴。
也只有在整個營地的最心,纔是主帥的軍大營帳。
這也是爲什麼柳雅一來到軍營,楚祥提出要在營地後面給柳雅單獨搭建一個帳篷的原因。
看似放在營地後面,不會直面前方的戰事,顯得很安全。但實際卻是地位最爲地下的,只有到達心營帳,纔是身份的象徵。
而如今二皇子帶着柳雅一路向前,直接來到了整個軍營的間。
柳雅不由得好看着,直到二皇子在最大的一頂帳篷前面停下來,柳雅疑惑道:“你是這裡的主帥?”
“現在是。”二皇子說完,單手把柳雅往懷裡一抱,直接邁腿跳下馬來。
現在是?這麼說以前不是?
柳雅有心剛要問個清楚,見後面一路跟着跑回來的戰馬追憶也停下了。還踏着蹄子,打着響鼻,走到滄千濯的面前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柳雅頓時滿心的火氣,朝着追憶吼道:“這些天的草料白餵給你這個白眼狼了。原來你根本是個臥底。”
滄千濯聽了笑起來,道:“它是我從小養大的,我給它刷過無數次的毛,幾乎每天都帶着它遛彎,你覺得它是白眼狼,而我覺得它還念舊情,是最好的馬了。”
柳雅聽完,雖然還是翻個白眼生氣,可心裡也覺得這匹馬或許對自己是不忠,但它一直還念着舊主人,也沒有什麼錯。
柳雅只得憤憤的道:“你把我抓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不會是爲了顯示你的馬還和你有感情吧。”
“當然不是。走吧,進去吃飯再說。”滄千濯說完,直接抱着柳雅走進了帳篷。
走進來之後柳雅發現,青梵人的帳篷蓋成這樣不僅僅是爲了好看,其實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只見雙層複試的塔形棚頂間是空的,這樣採光更好,也更加通風透氣。而如果下雨的話,只要不是特別大的風,下兩截也可以把雨水遮擋住。算是風雨特別的大,還有一圈簾子可以放下來,把空的位置擋住。
這樣的一定帳篷,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顯得尤爲重要,因爲一走進來可以感覺到因爲對流而產生的徐徐涼風。
柳雅本來穿着戰甲很悶熱,臉帶着護面也都是大汗淋漓了。現在有一點微風讓她覺得特別舒爽。
滄千濯這纔將柳雅放下,一邊伸手把她面的面具摘下去,隨手把自己的面具也摘了下去。
然後又到旁邊擰溼了一條布巾拿過來遞給柳雅,道:“擦擦汗。水是乾淨的,我沒有用過。”
“布巾呢?乾淨嗎?”柳雅瞪了滄千濯一眼,不過沒等他回答,把臉的汗水擦過了。
滄千濯“呵呵”的笑了兩聲,道:“布巾是我用過的。不過你好像沒怎麼嫌棄。”
“嫌棄,特別嫌棄。不過我不那麼矯情而已。”柳雅真的不矯情,她熱的滿頭大汗,沒必要因爲一塊布尖聲發嗲,什麼都要用新的。
何況,柳雅覺得現在自己是俘虜了,有塊布巾擦擦汗很不錯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做個階下囚呢,何必現在把架子擺足?一會兒給押到牢裡去,不是更打臉嘛。
滄千濯等柳雅擦完了,從她手裡又接過布巾,到水盆邊投了投水,然後自己也擦了擦臉。
柳雅看着二皇子那毫不做作的動作,看他完全也不介意自己用過的布巾和水,只覺得心裡堵得慌。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現在說吧,究竟爲什麼把我捉來?”
“說了,請你吃飯。”二皇子說完,還把布巾展開,晾好,然後出門把用過的水倒了。
柳雅看着他一系列動作那麼熟練,似乎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二皇子,便道:“二皇子落魄了?怎麼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了?我記得在宮裡的時候,你排場特別大,好幾十個侍女、內侍一路前呼後擁的。”
“嗯,那是在雲穹的皇宮。而這裡,是軍營。”二皇子沒有否認什麼,又出門對外面的人說了幾句什麼,再回來,便道:“這裡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不一定合你的口味。不過我告訴他們不要放太多的辣椒了。”
柳雅不怎麼愛吃辣。也不是完全不吃,是微辣可以調味,但並不執着頓頓無辣不歡,更不會吃特別辣的食物。難得滄千濯還記得。
既然滄千濯說話跟老朋友閒聊似的,柳雅的態度才稍微有所緩和。坐下來自己從桌拿了水壺倒水喝。
滄千濯卻從一旁拿了個小包袱放在柳雅旁邊的桌,道:“這套衣服換吧。”說完,便走了出去。
柳雅急忙追到門口,拉住剛剛出門的二皇子道:“爲什麼要換?我不換,你有話快說,說完了我走。”
“聽話,很熱,換了再說。”二皇子整個人的口氣都跟哄小孩似的,好像柳雅是在故意跟他撒嬌的小妹妹。
柳雅被氣得一梗。二皇子提起胳膊挪開柳雅拉着他的手,然後把簾子放下來,道:“我在外面守着,你放心換吧。”
柳雅對着簾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繼而把簾子裡面的掛鉤別住了。算是滄千濯說是他守門,柳雅也懶得信他。
走回桌邊,柳雅先把那個包袱打開。沒想到裡面竟然是一套異族的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