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柳雅重複了一遍,搖頭一笑,隨口問道:“是剛剛改的名字?”
“不是。 ”耿彬回答道:“追憶和忘心都是殿下的戰馬,大宛名駒。不過殿下說忘心的性子太烈,不適合送人,所以把追憶帶來了。”
柳雅抓着繮繩牽着這匹戰馬走了兩步,果然乖巧聽話,縱使這匹馬的身形她的大黑馬高大了許多,但性子卻是同樣的溫順。
柳雅拉着繮繩一抓馬鞍,輕巧利落的跳了馬背,然後道:“耿大哥,麻煩你帶路,我要去找太子殿下。”
“是。還請先看看這個。”耿彬說完,還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地給柳雅道:“這是離京之前,殿下給我的地圖。面標註的是此番太子殿下出徵要走的路線。”
柳雅坐在馬展開一看,面從滄千澈出城的城門,到路可能會駐紮的驛站都有標註。也見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與此同時,柳雅又覺得二皇子真的很不簡單。首先他的頭腦極好,也頗爲細心;再看這張地圖,可謂是標記清楚,條理分明。也證明他是一直都在關注滄千澈的情況的。
換句話說,不管滄千澈知道或不知道,他身邊肯定有二皇子的密探。
耿彬又道:“柳姑娘,你從地圖應該可以看出來,要到達青梵一共有三條路。太子殿下走的是官道,目前已經離京一天之久,我們要從同一條路追他的話,現在出發後天天亮時分應該可以追得。還有一條小路,今晚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後天日落時分在同一個路口可以與他碰面。還有一條路,我們路不會與太子殿下遇到,但是可以他早一天到達青梵。”
耿彬說話的時候,柳雅看着地圖也在思量着該走哪條路這個問題。同時,腦袋裡也在想着之前二皇子和她說的話。
柳雅覺得,二皇子一定是另有目的,但也絕不會是趁着滄千澈離京之際,逼宮位的那種。
所以說,柳雅現在想要賭一把,賭她的直覺,賭二皇子還懷有一份兄弟之情。
柳雅把地圖收起來,遞給了耿彬,道:“耿大哥,我們走第三條路,提前一天到達青梵,再與太子殿下會合。”
“是。”耿彬並沒有異議。實際他也只是二皇子派來帶路的而已。至於要怎麼走,都是看柳雅的意思了。
耿彬也騎馬,拉轉馬頭道:“柳姑娘,你的追憶不是普通的戰馬,有耐力、速度也快,我的馬是萬萬追不的,所以還請不要跑得太急了。”
柳雅點點頭,微微一笑道:“耿大哥這樣問,我倒是覺得你是在關心我的騎術怎麼樣?放心,你的馬有多快,我的馬有多快,不會遲也不會超。”
“好,那請隨我來吧。”耿彬說完,一催馬奔了出去。
之前見耿彬趕車,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技術挺不錯的。現在見他騎馬才知道,這個男人骨子裡也是有一份野性的,從催馬的動作和騎乘的姿勢來看,絕對是馬背成長起來的那種男人。
這種人最喜歡的是風與速結合在一起的那種美感。是完全不會因爲遲疑放慢腳步的人。
好在柳雅的騎術確實不錯,又因爲擔心滄千澈,所以也是騎的很快的。加二皇子送給她的馬確實很好,因而兩人一前一後不過一個身位的距離,策馬狂奔在路,一夜不曾停歇。
一直到天明時分,耿彬才慢下速度來。看看前方的路,對柳雅道:“柳姑娘,再往前五里有個驛站。從這個驛站再出發,不到一里能夠看到一個三叉路口,而我們選的路再沒有驛站了。所以我們在這個驛站休息幾個時辰吧。”
柳雅沒有異議,點頭答應下來。
而之所以選擇夜行,也因爲現在已經是盛夏時分,白天趕路太陽毒辣,連風都是熱的。
他們又是一路往南的行程,會越來越熱。所以不只是人遭罪,跑兩個時辰下來連馬都受不了,因而選擇了從午開始休息,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接近傍晚的時候出發。
這個驛站的房子不大,但前後的院子都不小,用整根的大圓木圍成的柵欄,看起來帶着幾分的粗曠。
耿彬一邊下馬,一邊給柳雅解釋道:“這驛站只有行軍的將領和往來的信使可以住下。院子大是便於軍隊路過時候,囤放糧草的。也有些附近運送過來的糧草會囤放在這裡,等待大軍路的時候帶走。如今看前後院子都是空的,可見太子殿下已經帶兵過去好久了,所以草料、糧食都運走了。”
原來,這個驛站不只是做往來休息之用,還有行軍補給的作用。
想到不久前滄千澈在這裡駐紮過,柳雅的心才微微安定下來。這個特殊的時候,柳雅是想要一直陪在滄千澈身邊的。
她是殺手,她面對過許多次的死亡,也親手殺過許多的人。但是戰爭對於她來說,也是一樣的陌生。
尤其是古代那種金戈鐵馬、血肉橫飛的場面,帶給人的絕對不只是血腥與殺戮的震撼,還有一種人性的殘忍和異樣的扭曲吧。
驛站的小吏肯定也是見識較多的人。雖然見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過來,並沒有大隊的隨侍,但兩人的氣度不凡,尤其是柳雅騎着的馬更是少見的大宛名駒,因而特意迎了出來。
耿彬已經提前告訴柳雅,不要輕易出示二皇子給她的令牌,一切交給他來安排。他則是拿出了一塊烏木令牌,遞了過去。
那小吏看了一眼,道:“請二位隨我來,要做個記錄才方便入住。”
看來古代官辦的客棧還挺嚴格的,要登記纔可以入住呢。
登記的時候,耿彬只說二人是隨軍前行的信使,因爲有事耽擱了,所以要單獨趕路。
那小吏也沒有多問,只是在記錄寫了“信使二人”,又註明了年、月、日和時辰,讓耿彬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