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聽柳雅問起裕貴人,放慢了腳步,回答道:“她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雖然她是馮家的嫡長女,但她母親是番邦的一位公主。她也是從小在番邦長大,後來馮家把她從番邦接回來當作禮物送進了皇宮。聽說她是騎着一匹駝鹿,穿着一件很花哨、很惹火的短裙進宮的。我父皇便一下子被她迷住了,將她收做了皇貴妃。後來我母妃出了事,懷疑與她有關,纔將她將爲貴人的。”
柳雅這才知道,原本裕貴人應該是與滄千澈的母妃同爲皇貴妃的。但是滄千澈的母妃過世與裕貴人脫不了干係,可是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才只是去了她的貴妃頭銜降爲了貴人。
不過,這也可以看出,皇對於裕貴人的偏心和寵愛。同爲皇貴妃,一個害死了另一個,這麼明顯的事情還不追究,也難怪滄千澈要寒心了。
滄千澈也不再出聲,只是將柳雅送回了懿寧宮的青蓮閣,道:“雅兒,今晚出了太多的事,我不能久留了。你待在這裡一切小心。”
柳雅點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我還沒弱到會隨便被人家給弄死了。再說,這裡是皇太后的地盤,若是裕貴人的手能伸過來,她早把這裡攪和的翻天覆地了。之所以一直平安無事,證明這裡不是她能力所及的地方。”
滄千澈點點頭道:“確實。這裡有皇祖母坐鎮,還輪不到裕貴人掀起風浪。不過,雅兒,我也告訴過你,要留意麻姑姑。”
“她究竟怎麼回事?”柳雅最詫異的地方也是在此。
明明滄千澈說麻姑姑是他的乳孃之一,雖然沒有用**哺育的恩情,但也是打小服侍過他的,親厚自然是不必說了。
但滄千澈卻又要提防麻姑姑,這也必定是有原因的。
滄千澈聽了眉頭再次一皺,嘆了口氣道:“麻姑姑好像……曾經丟過一個女兒。”
“什麼?”柳雅驚訝不小。她真的不知道,宮裡的宮女還能嫁人生子的。
滄千澈擺了擺手,示意柳雅不用太吃驚,解釋道:“麻姑姑只是宮裡的嬤嬤,不是宮女,她在宮外是有家的。她的親事,還是當年皇祖母首肯才促成的。她還有一雙兒女,兒子是哥哥,女兒是妹妹。但是後來她夫君過世了,兒子在皇宮的馬廄裡當馬童,她的女兒卻不知所蹤。爲此,麻姑姑還求皇太后頒下懿旨,幫她找尋過失蹤的女兒。”
柳雅這才知道,皇宮裡的嬤嬤和宮女根本是兩回事。不過想想也對,伺候皇子、公主們的嬤嬤,必須要有經驗纔對啊,從來都沒有帶過孩子的小宮女,怎麼能勝任呢。再說,作爲乳母更是要生養過孩子纔能有奶的,不然怎麼有**餵養呢?
“你是懷疑……”柳雅順着滄千澈的意思想下去,猜測道:“你是懷疑,其實麻姑姑的女兒失蹤,是有人故意爲之,並加以要挾?”
滄千澈點了點頭,道:“我離開皇宮的時間可不短了,所以她女兒失蹤的事情我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皇祖母無端的了蠱毒,我和舅舅纔開始懷疑皇祖母身邊的人,這才知道麻姑姑的女兒早在幾年前失蹤了。她女兒失蹤的時候,才兩歲左右,如今大概也有十來歲了吧。”
柳雅嘆了口氣,道:“爲人父母,多了一個軟肋。爲了兒女當然是什麼事情都會去做的。我會小心行事,你放心好了。”
滄千澈這才點點頭,又擁抱了柳雅一下,給她把髮絲捋順到耳後,才戀戀不捨的離去了。
這宮裡鬧刺客的事情這樣不了了之了。本來是折騰了半宿的,不過都是在花園小徑那邊,據說二皇子在三個御醫極力施救之下,才止住了手的傷口的血流。
再後來,宮侍衛有一大半被流放到邊塞去了,據說是守護不利,讓宮刺客猖獗,但是也沒有人敢說出當夜他們見過皇太子殿下穿着夜行衣,坐在木亭子看熱鬧的事情。
換來的這一批人,則是大將軍拓跋皋親自挑選的。這也讓柳雅明白,爲什麼滄千澈要故意鬧這麼一出了,一箭雙鵰的計策用的真好。
藉着宮鬧刺客的事情,把宮裡的侍衛班底調整一下,換成了大將軍拓跋皋的人,以後滄千澈要行事更加方便了。
不過,仍舊讓柳雅覺得怪的是,算是宮鬧出這麼大的一個動靜來,算是二皇子被自己和滄千澈輪流的欺負,也不見裕貴人露面。
而且連皇,也從來沒有到懿寧宮來過,沒有見他給皇太后請過安。
這皇究竟是不尊孝道呢,還是與皇太后母子不和?又或是裕貴人手段高超,能夠把皇的行動都左右了?
轉眼間,柳雅在懿寧宮又住了十來天。這期間倒也算是平靜無恙、一派祥和。但暗地裡多少的暗潮洶涌,不是她所擔心的事情了。
而且據說二皇子一直在養傷,所以也沒有來騷擾柳雅。她倒是過的更加清閒了。
不過柳雅也留心過麻姑姑,卻發現麻姑姑並沒有太大的疑點。起碼她在皇太后身邊都是盡心伺候的,也不見她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對付某一個人。
只是滄千澈自那晚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來過,也不知道他在忙着什麼。但肯定不會如柳雅這麼輕鬆是了。
本來柳雅是閒不住的性子,從來也安定不下來,如今倒是最閒適的一段日子。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又不喜歡賞花、撲蝶,也不會繡花、撫琴,最後只能在青蓮閣裡調藥,一口氣配製出好幾種調養身體,延年益壽的藥丸,都是送給她的“院長媽媽”的。
而柳雅做的另一件大事,是已經開始幫古雪綺醫治腿疾了。
其實古雪綺特別盼着自己的腿能夠儘快恢復。只是那天二皇子當着她的面這麼一鬧騰,讓古雪綺心生忐忑,硬是等到古家傳來消息,說是“一切安好”,這纔敢於去問皇太后,讓柳雅給她治療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