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宮女的意思很簡單,之前滄千澈吩咐她們來送飯,她們不敢違背。 如今換成了二皇子的吩咐,她們自然也得照做,否則二皇子要是怪罪起來,一樣的吃不了兜着走。
柳雅聽了便知道,在宮裡,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而這些宮女、內侍們都是明哲保身的態度,不敢得罪任何一方的。因而,不管哪一個吩咐下來,她們自然都是要盡心盡力去做的。
柳雅看了看手的食盒,擺擺手道:“這盒留下,其餘的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吧。不過算是重新佈置了,我也不一樣不會吃。還有,我現在要專心研製解藥,你們任何人不要打擾。”
說完,柳雅提着食盒進屋了,還順手把門給關了。
至於外面的那些宮女們究竟要怎麼做,她管不着了。要是御膳房真的又做了一桌子飯菜過來,她也不在意。做是他們的事,吃是柳雅自己的事,互不干涉而已。
一時間,外面清淨下來,柳雅才掏出二皇子給她的那隻小藥瓶。拔出塞子倒出一顆藥丸,柳雅先將這顆藥丸按在了手心的傷口。
要說,二皇子竟然能夠親自爲她把毒液吸出來,柳雅也是沒有想到的。
可是這又足以證明,這個二皇子是個過分隨性的人。他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和世俗的規矩,特立獨行,我行我素。這種人說的簡單點是太過自我,甚至有些自大了。
不過他的這瓶藥倒確實是好東西,才按在手心的傷口,是一股清涼,本來火辣辣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了。
雖然二皇子說這藥丸只能解金蠍蠱的毒,但實際應該對其他的蠱毒液有效。
柳雅又倒出一顆,沒有立刻放在口,而是先嗅了嗅,繼而又舔了舔。首先確定了其的幾味主要的藥材之後,她纔將藥丸放在口,用舌尖一點點的含服到融化,去琢磨其他藥物的成分。
“嘶……果然是個極好的配方。”柳雅嘗過這顆藥之後,已經對這個解蠱的藥方有了大致的瞭解。
從而知道,這個配製解藥的人必定是個沒有醫藥基礎的,否則不會如此胡亂的配藥。連柳雅都不敢如此亂來,生怕藥性不同混合在一起會由藥變毒。
但也正是因爲放棄了藥材原本的配原則,所以這些藥融合在一起,相輔相成又相互剋制,不但沒有副作用,反而把藥性提高到了最高的效果。
可以說,這次二皇子莫名其妙的來,又古里古怪的走,倒是給柳雅了一課,讓她打破了配藥的侷限性,開闊了思路。
柳雅趕緊把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並且重新調整了原來的配方,把蠱絲融合進去,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重新配成了一種解蠱毒藥。
這次其實不用試,柳雅知道效果必定會之前的那顆藥效果好。
等到柳雅把手裡的事情都做完了,時間已經快到三更了。
柳雅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攔腰,覺得真是腰痠背痛的。昨天幾乎是熬了整晚,今天說什麼都不想再忙一個通宵了。
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她早不是那個爲了完成任務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殺手了。這樣平淡的日子裡,早睡早起,安安穩穩的日子纔是她想要的。
正準備睡覺了,柳雅忽然聽到外面有細微的響動。她想起昨晚四皇子也是很晚才送喜墜兒回來的,打算出去看看。
打開門,月光是澄明清亮的,和昨晚的那一輪金紅色的月亮大不相同。
可是外面並沒有看到四皇子和喜墜兒,而是看到門前空地放了一張大桌子。桌擺滿了食盒,而且還都是那種三層的大食盒,如果每一層都裝滿食物的話,估計這些食盒裡的飯菜加起來有幾十種。
柳雅真是沒有想到,御膳房的廚子會幹這麼沒腦子的事,竟然問也不問一聲,真的給做了這麼多的飯菜。
“算了,當作宵夜也不錯。”柳雅走前去,隨意的掀起一隻食盒的蓋子看看。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濃香誘人。
之前雖然留下了一隻食盒當作晚飯,可當時柳雅都沒有仔細的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後來打開看過才知道,這食盒裡的飯菜是按照類別分開來放的。
好巧不巧的,柳雅隨手提過來的食盒裡面都是菜,沒有飯。她勉強吃了半盤菜,齁得她舌頭髮苦,實在不敢再多吃了。
如今這麼多的食盒,這麼多的飯菜,柳雅當然要好好的吃一頓了。
跟之前收下了二皇子給她的解藥而沒有推辭一樣,柳雅從不會因爲什麼骨氣、倔犟而拒絕別人的“好心”。
柳雅把食盒一隻只的打開,飯菜俱全,賣相很好,坐下來吃宵夜。
在她考慮是先吃自己喜歡吃的糖醋鯉魚,還是先喝點甜湯開胃的時候,相距不遠的一棵老榆樹後面又有了動靜。
柳雅擡眸看過去,見二皇子從樹後面轉到前面,倚在樹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還淡淡地說道:“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乖乖吃飯。現在倒是放心了。”
二皇子的相貌相當俊美,是那種剛毅又深邃立體的五官。他在這月光粼粼的樹下勾脣一笑,柔和的月光模糊了他過分剛性的線條,使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看起來也不再充滿威壓了。
柳雅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這位二皇子殿下是吃飽了撐的,半夜出來消化食的?還是患了夢遊症,已經病發到三更時分出來亂溜達的地步了?
總之,二皇子突然出現在這裡,讓柳雅着實吃驚不已,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柳雅唯一的戀愛經驗是和滄千澈在一起。可以說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你儂我儂,也沒有什麼相互排斥或是討厭對方的心思。
可是,當她要面對的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他又是突然間展開了如此熱烈難纏的追求,讓柳雅心裡開始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