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雅已經診斷出來,皇太后所的蠱毒,和滄千澈當年的毒如出一轍。
只不過相隔時間長了,用蠱之人的練蠱技術也有所精進。所以柳雅用原來對付蠱蟲的方法制成的解藥,效果有限。但練蠱的人還是同一個,他(她)的血也一定仍然有效。
聽了柳雅的建議,皇太后再次不出聲了。原本側躺的身子直了直,用手臂撐着牀板應該是想要坐起身來。
柳雅下意識的起身相扶,麻姑姑也急着過來攙扶,兩人一起將皇太后扶了起來。
皇太后看看柳雅,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呵呵,小丫頭真懂事。”
麻姑姑卻憂心的看了柳雅一眼,欲言又止。
柳雅聰明,一下子明白,她不該隨便動手碰觸皇太后的。但皇太后沒有說什麼,她也並沒有半點惡意,也算了。
柳雅認真的道:“麻姑姑,我還有可以找到練蠱之人的辦法,若是皇太后應允,我可以立即找到那個人,拿他的血來製藥。”
“這……只怕不妥。”皇太后先行開口道:“暫且不說用蠱之人對付本宮是什麼目的,可他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我如何能夠忍心用他的血製藥,解我自身之毒?”
麻姑姑也道:“是啊,若是能夠找到這個人,讓他把解藥拿出來是了,何必要傷他呢?皇太后慈悲,是不會同意這樣做的。”
柳雅趕緊解釋道:“用他的血,不是要他的命,和我做出的解藥是同樣的道理,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說完,柳雅才驚覺自己說溜了嘴,連忙以手掩口,退後兩步。
但她的話不只是皇太后聽見了,連站在偏殿偷偷往這邊看的滄千澈也聽見了。
滄千澈心一陣絞痛,暗自咬緊了牙關。他知道當初柳雅爲了給他鍼灸,在自己的身不斷試針。
如今她爲了救皇太后,還用自己的血製藥,爲太后解毒,這份心意他怎能辜負?
皇太后也回過神來,對麻姑姑道:“去,把那剩下的兩丸藥拿過來。”
“太后……”麻姑姑有些擔心的看了柳雅一眼,心道:這孩子也真是不小心,本來已經告訴她不要說的,怎麼心急成這樣,給說出來了呢。
柳雅雙手垂立站在一邊,頭也是低低的。她確實是太擔心皇太后了,她想要儘快的治好她的“院長媽媽”,所以才亂了方寸。
只是如今看來,若是皇太后震怒,她用血製成的藥不但要白費了,估計皇太后也不會讓自己再給她治了。
正在想着,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柳雅以爲是麻姑姑拿了藥回來了,正在想着該怎麼繼續勸勸皇太后,讓她一度要服藥。
如果蠱蟲不清,只怕練蠱之人再用心計,甚至有可能利用蠱蟲來操控太后的神志。到時候,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然而,走過來的並不是麻姑姑,竟然是滄千澈。
滄千澈也想到了皇太后正吃齋唸佛,一心向善,絕不會輕易動了葷腥的。如今服用了柳雅以血製成的藥,破了戒,擔心皇太后會怪罪柳雅。因而才走了出來。
滄千澈來到鳳牀前,直接撩起衣襟兒跪在了地,道:“皇祖母開恩,雅兒並不知道皇祖母正在齋戒,也是爲了皇祖母的安危,所以才以血製藥。更何況,她是用自身之血,以誠孝之心相敬,那是對皇祖母的一片全權敬愛之心,還請皇祖母不要怪罪雅兒吧。”
柳雅沒想到滄千澈這個時候會出來。其實她來到皇太后的寢宮卻沒有見到滄千澈,知道是太后有意摒退了左右,也包括滄千澈。
可是現在滄千澈出來幫自己說話,這個時候太后要是生氣了,不是牽連了他?
想到這裡,柳雅也“撲通”一聲跪下了,急着道:“是啊,皇祖母奶奶,我製藥之時,並不知道您正在齋戒。但是,容許我說一句實話,我是養着神蠱王之人,所以我的血對所有的蠱蟲都有效。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儘快幫皇祖母奶奶清除蠱毒了。而且,看着您受苦,我也一樣的心疼,我想讓您儘快好起來,所以請您繼續服藥吧。”
頓了頓,柳雅又看看身邊跪着的滄千澈,道:“皇太子殿下身的蠱毒,是我解的。他爲我說話,只不過是證明我的醫術並非招搖撞騙而已。”
滄千澈道:“雅兒,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心人。我幫你說話不是爲了解釋,只是想要和你一起領罰而已。”說完,又朝着皇太后跪挪了兩步,道:“澈兒求皇祖母奶奶一起責罰。”
“這,這又是怎麼啦?”麻姑姑提着個竹簍子回來,見滄千澈和柳雅都跪在了皇太后的鳳牀旁邊。
麻姑姑心疼滄千澈,本來讓他迴避的,怎麼這時候跑出來了呢。因而急着道:“皇太子殿下,您還是暫且迴避吧。柳姑娘這邊,我幫您給求求情。”
“行啦,我這老太太還沒開口,你們爭什麼?”皇太后開口,然後朝麻姑姑手裡的竹簍子指了指,問柳雅道:“小姑娘,你檢查一下這藥,看看是不是你讓古家送來的?有沒有失效?”
“是。”柳雅跪着將竹簍子從麻姑姑的手裡接過來,打開面的蓋子從裡面把依然用筋脈草草葉包好的藥丸取了出來。
不知道這藥拿過來之後,又有誰經管着,但是包的很仔細,一層層的草葉也都很新鮮。
柳雅將葉子也展開,取出藥丸來嗅了嗅,又用指尖輕輕的捏了捏,試試彈性。然後點點頭道:“藥沒錯,而且保存的非常好,藥效之剛剛作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損失多少。”
皇太后一笑,朝柳雅招招手,道:“嗯,很好,拿過來給我瞧瞧。”
麻姑姑接過了藥,給皇太后遞了過去。道:“太后,我看這小丫頭心眼兒不錯,有這份心意也是難能可貴。皇太后您開個恩,別怪罪吧。讓她再給您想想別的法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