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柳雅和小樹兒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卻已經有了默契。他們不會輕舉妄動,但不能任人宰割。若是對方客客氣氣還好,若是真的有什麼刁難之處,或是有人包藏禍心,柳雅必定要帶着小樹兒闖出京城。
小樹兒也是一樣的打算,他心裡有忠誠,可對於親情更加看重。是他把二姐接來的,要保護二姐再好好的回去。
萬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他一定是選擇站在柳雅身邊的。
“柳姑娘,請下車。”車伕顯然有些着急,又請了一聲。
柳雅答應着,輕輕拍了拍小樹兒的手背,起身走到車門邊,動手解開了別住簾子的銅鉤。同時問道:“我的狗能帶着嗎?”
“不能。”車伕說完,已經伸手將簾子挑起來了,道:“柳姑娘的狗,我讓柳侍衛好好照管,看樣子它也較聽話,不會亂跑的對吧?”
柳雅回頭看了看阿夜,朝它擺擺手,道:“你留下,我去辦事,要乖乖聽話。”然後又看了小樹兒一眼,點點頭說了一聲:“拜託了。”
因爲之前小樹兒跟車伕介紹說,柳雅是神醫的弟子,而沒有說她是自己的二姐。所以柳雅也沒有說破,當作只是和小樹兒認識而已。
小樹兒朝柳雅點點頭,然後問車伕道:“神醫弟子不容怠慢,這是我出門之前老太爺親**代的。還望沈大哥不要讓我難以交差。”
這車伕姓沈,小樹兒也認識,看來倒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柳雅還想找個機會在什麼地方留個信號,如果能夠聯繫到秋影好了。
但是沒想到那車伕只是把柳雅請下了車,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道小門,道:“柳姑娘請吧,那裡有人給您帶路。”
柳雅點頭徑自走了過去。如今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既然當初答應來京城給皇太后治病,想到了會捲入紛爭。
不過那時候她是抱着儘量不要和滄千澈牽扯的念頭,也不要連累別人。如今看起來,似乎安排這一切的人心思較複雜,起碼讓她琢磨不透。
順着高高的圍牆一直走過去,柳雅也不知道牆的另一邊是不是皇宮。但這扇小門真是太不起眼了,他們家的柴房門大不了多少,而且也是木質的。
如果說這門的後面是皇宮的一隅,那這個皇宮是不是防守太薄弱了點?還是說,這裡又是其他什麼隱秘的地方,自己又該去往何處?
雖然心有猶豫,但柳雅並沒有多少猶豫,直接伸手推門,連敲門的過程都省了。
門是虛掩的,一推開。柳雅在門口稍微停留了一下,這纔將門完全推開,邁步走了進去。
門後面不是皇宮也不是御花園,而是一條狹長的巷道。左右兩邊的高牆都是青灰色,給人一種強烈的威壓敢。一眼望去,這長長的巷道起碼有一百來米深,前面還有一道門。
而在這兩扇門之間,並沒有車伕所說的人在等着柳雅。
沒有退路,退回去也是一無所獲,柳雅繼續朝前走。而且腳步不慢,也沒有多少的膽怯。
當她來到對面那扇門前的時候,纔剛剛站定,門從裡面拉開了。一個身形、氣質都在等的年女子站在門裡,看着柳雅是微微一笑,道:“小姑娘,膽子很好啊。這條路走過來的人也有二十來個了,你是走的最快的。”
柳雅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並沒有多遠啊,快慢還能差多少?”
這是她說的實話,而且她一眼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不管是氣度還是眼神都顯示出一股與衆不同的睿智神情,所以柳雅不想多做猜測,也沒有賣弄小聰明的意思,有話直說了。
年女子似乎對柳雅的態度很喜歡,臉笑容更見親切,道:“是啊,本來不遠的路,偏偏有人想的太多、太複雜,一路舉棋不定、思前想後,牽絆了腳步。小姑娘,你是心無旁騖呢,還是勇者無懼?”
柳雅回以一笑,道:“只能說是心懷坦蕩吧。我無慾無求,自然隨性,也沒有太多的牽絆啦。”
“嗯,說的真好,不愧是神醫的弟子。”女子說完,把門完全拉開,讓出門口的路,道:“跟我走吧,你要見的人還在裡面呢。”
柳雅說了一聲“好”,乖巧的邁步進門,跟在女子的身後。
女子前面帶路,步態雍容輕逸,從她的每一步的距離和落腳的節奏來看,她應該是會輕功的。
但是柳雅聽不出她呼吸有什麼太大的改變,應該是內力不高。再或者,她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內力已經高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自己當然聽不出異樣了。
這門後面也是一條巷道,不過之前柳雅走過的那條寬一些,也更爲平坦。左右的高牆顏色略微有些變化,青磚的灰色少了,帶着淡淡的綠色,給人一種更爲清新的感覺。
不壓抑,更爲清新,這感覺讓柳雅的心情也舒適起來。看來,自己不應該想的太多、太糾結,也許真的只是一個醫生來看一個稍微特別點的病人而已。
一邊走着,年女子自我介紹到:“你可以叫我麻姑姑。你在這裡的這段日子,一切日常都由我負責。還有一個小丫頭叫喜墜兒,一會兒你能見着她了。她是個跑腿的,有事你讓她來叫我好了。”
柳雅答應着,也自我介紹道:“麻姑姑好,我叫柳雅,家人都叫我雅兒。”
“哦,雅兒,聽好聽的。人如其名,清雅秀麗,嬌柔妙曼,是個好看又可人的小姑娘。”麻姑姑說着,回頭看了柳雅一眼,道:“麻姑姑喜歡你這樣聰明又不多話的小丫頭,不會四處亂跑,不會看着什麼都稀罕,對吧?”
柳雅“嗯”了一聲,已經明白這是麻姑姑在給她提醒,告誡她來到這裡之後不能隨性的亂跑了。
只不過是人家說的很有技巧,讓人聽着舒服而已。因而,柳雅對這個麻姑姑的印象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