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京城一路緊急,能趕則趕,能快快。柳雅和小樹兒都幾乎是到達了體力的極限,兩人的馬也都累的四蹄打顫。
柳雅倒是沒有多少緊張,並沒有覺得要面對皇太后的病會有什麼壓力。只是好這古代的京城是個什麼樣?
在電視裡看得多了,覺得京城應該是個熱鬧繁華,又富麗堂皇的地方。只是柳雅沒有想到,她到達京城之後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安靜。
京城的城牆很高很高,青灰色的石塊透着讓人難以忽略的壓抑和威嚴。偌大的一座城安靜的幾乎聽不到一絲吵雜。
當然,也不是完全的寂靜,而是一種連放屁都想要壓低聲音的靜默感覺。
柳雅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這種安靜,她本以爲京城算不是車水馬龍、行人如織,起碼也該是人來人往、商鋪林立吧。
可是除了城門口站着的士兵較顯眼之外,來回進城的人竟然少的可憐。
柳雅在城門前默數了兩百個數,從頭到尾只有四十來個人出入。
雖說三分多鐘有四十個人出入已經不算少了,可這是京城的城門啊,怎麼感覺安濟城還要肅靜呢。
按照正常想法,京城是這個國家的心,天子腳下的繁盛之地,爲何要落的如此冷清、暗澀的感覺?
柳雅不由得看向小樹兒,受氣氛的影響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確定這裡是京城?怎麼好像是座空城呢?”
“是京城。”小樹兒肯定的答道。然後看看那高高的城牆和嚴肅而不苟言笑的士兵,同樣低聲的道:“不然二姐以爲這裡應該是商販走卒往來熱鬧的場所?你覺得京城的街道到處有人高聲叫賣‘臭豆腐’是件很好的事嗎?來到皇城腳下,第一要素是威嚴肅穆,算是各國使臣來了,第一感覺也是如朝聖一般的莊嚴,不可能是由着你喜笑怒罵的所在啊。”
小樹兒解釋完,柳雅大致明白了。真正的古代京城是在一人掌控之,皇權所在應該是威嚴無、不容人有絲毫褻瀆的。因而,弄的這麼莊重也不難理解了。
要麼怎麼能夠讓古人以爲,這裡是最高權力的象徵呢?肯定是從精神施以威壓,讓人來到京城不自覺得心生肅穆之意。
柳雅又看看跟着他們跑了三天多,此時正趴伏在地吐着舌頭喘氣的阿夜,問道:“那它能夠跟着咱們進城嗎?這塊腰牌還有用?”
小樹兒搖搖頭,道:“肯定不行。通城馬的腰牌到此爲止沒有作用了。在京城裡,一個小小的通城馬跟守城門的官兵一個等級的,甚至還不如守城門的官兵權力大呢。”
說罷,他將柳雅的腰牌拿過來,重新收回懷裡,道:“昨夜我已經放了通信的鴿子,預報了到京的時間,咱們在這裡等候,會有人來接我們進城的。”
柳雅眯着眸看着小樹兒,道:“你這小子真是變得太不實在了,連放了信鴿這事我都不知道。”說完,把嘴一撇,很不想理他的樣子。
小樹兒還以爲柳雅真的生氣了,搔搔後腦勺,道:“不是我有意要回避二姐,而是昨天晚通信的鴿子正好回來,我順便又放了一張紙條回去,時間湊巧而已。若是昨晚信鴿不來,我是預備今天一早起來放出消息的。這樣時間會更準確啊。”
柳雅白了小樹兒一眼,道:“逗你玩兒呢。這點小事我哪會放在心。再說,你現在是給古家做事的,大門大戶的規矩多,很多東西是不能說的,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不會事事都追着刨根問底。不過,你真的長大了,不如小時候好玩了。”
小樹兒微微一笑,用手劃了一下自己的個子,道:“我現在二姐都高了,當然不能總是小孩子一樣的好玩兒。不過,變成了男子漢,我要給二姐更多的保護。”
姐弟兩個正說着話,一輛馬車從城門出來,趕車的男子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小樹兒和柳雅。
小樹兒也正好擡頭,看到了馬車對柳雅道:“走吧,二姐,馬車來了。”
說話間,馬車朝他們駛過來,馬車裡跳下兩個年輕人,分別接過了小樹兒和柳雅的馬匹。而趕車的也停下馬車,跳下車掀起簾子,等候柳雅和小樹兒車。
全程馬車下來的三人都沒有說話,小樹兒也沒說什麼,示意柳雅先車。
柳雅車之後,阿夜一個竄身跳了來。那車伕的表情微微一變,但是沒有說什麼,看了小樹兒一眼。
小樹兒低聲道:“神醫弟子的小寵,要帶着。”那車伕才點點頭。
阿夜很乖順,除了長相特別威嚴之外,溫順的和狗狗沒啥區別。當然,這必須是沒有人隨意靠近柳雅和小樹兒的情況下。
想昨天在客棧裡,一個趕車的壯漢見柳雅長得清麗嬌美,想要往她身邊湊合湊合,被阿夜一爪子拍過去,把他腰間的衣服都扯了個大口子。
這還僅僅是對方想湊合過來而已,要是再敢近身一步,估計那巨大的狼牙一定會嚐嚐血腥的滋味。
接着,小樹兒也了馬車。外面的車伕將簾子放下來,說了一聲:“進城了。”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廢話,但是柳雅發現他說完之後,小樹兒立刻從裡面把馬車的簾子用銅鉤別住了。那是爲了在馬車跑動的時候,簾子不會掀起來露出裡面的人。
而後,小樹兒又同樣把兩邊的窗簾也別住。窗簾較厚,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裡面,但裡面的人可以依稀朝外面看。
如此神神秘秘的,倒是把柳雅搞得也微微緊張了一下。倒不是害怕,是把神經調動起來,以防突發什麼意外情況。
幾塊簾子都別好了,小樹兒迴應了一聲:“走吧。”馬車這才啓動。
柳雅可以從窗簾向外看,但是視線受阻,也是看得模模糊糊的。只感覺京城的街道確實寬敞、平坦,但也是肅靜無聲,連走路的人都是放輕了腳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