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柳雅的話句句犀利,字字珠心。net雖然聽起來很是嚴苛,但實際,對於窮得連糙米都吃不,只能喝些野菜粥果腹的柳家來說,這一錢、那一把柴刀,的確是賴以爲生的家當了。
也因此,那些看熱鬧的村民看柳雅的眼神充滿了怪異和驚訝。
柳樹這時候也擠到柳雅的身邊,握着柳雅的手,對衆人道:“我二姐不傻了,全好了。以後你們誰敢欺負她,我們家和你們沒完。”
“啊!柳家的傻丫頭真的不傻了?”
“是啊,你聽聽剛纔說的那番話,還挺有理似的。”
“是啊。別說是個才十一歲的孩子,算是哪家的大人也未必說的這麼溜呢。”
一時間,所有人又都把焦點注意到了柳家丫頭不傻的這件事。
柳雅趁機將手裡的擀麪杖揮了揮,笑了笑道:“傻是還傻的。也真是是有時候犯傻、有時候犯渾,還有時候要發瘋。我弟弟柳樹說的對,以後誰敢欺負我們柳家,我柳雅和他們沒完。”
其實,柳雅是還不想立刻丟了這傻丫頭的帽子了。傻不怕,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傻。
反而頂着傻子的名頭可以爲所欲爲,才正柳雅的下懷呢。
“芽兒。”那胖老頭叫了柳雅一聲,然後轉向衆人,示意大家安靜。這才道:“鄉親們都知道,我們吳家三代都是單傳,只有到了這一代才真正的開枝散葉,有了三個孫子。都怪我吳老頭兒溺愛了些;他爹孃又是粗人,管教的也少,所以讓人這三個混小子驕縱跋扈、不知輕重禮法。今天芽兒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這三個小子真是霸道的不像話了。”
說完,吳老頭又對柳雅道:“芽兒,這三個小子搶了樹兒的錢,又扔了你們家的柴刀,是他們不對。你們畢竟都是孩子,孩子打架也可沒有真記仇的。這杖也打完了,鬧也鬧夠了,看在吳爺爺平日裡對你們家還有幾分幫襯的份兒,這麼算了可好?”
柳雅看着面前的胖老頭,一臉慈眉善目、笑容滿面的模樣,一時間倒是挑不出不是來。
何況,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都認錯了,柳雅也不會揪住不放。
反正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相信以後這屏山村都知道柳家的傻丫頭不是好惹的,不會隨意的再欺負他們了。
想到這裡,柳雅把手裡的擀麪杖交給了柳樹,自己朝吳大壯走去。
吳大壯還坐在地哭着。因爲胳膊脫臼了,鼻涕都流進嘴巴里了,也沒法擦,只能以抽一抽的,那模樣又噁心又可憐。
見柳雅朝自己走過來,吳大壯嚇得一縮,鼻涕都忘了抽,挪着屁股使勁兒的往後躲。
柳雅冷冷的呵斥了一聲:“別動。”頓時把吳大壯給鎮住了,竟然一動都不敢動。
柳雅一步邁過去,提起吳大壯的左臂向一端。只聽“喀嚓”一聲,吳大壯的胳膊被柳雅給還原了。
吳大壯又驚又怕的剛要慘叫,卻感覺胳膊一下子不疼了。正驚訝的合不攏嘴,右臂也已經被柳雅還原了。
這一下,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被鎮住了。一個個雕塑般的看着柳雅,簡直好像是在看一尊瘟神。
柳雅拍拍手,轉身對那吳家的胖爺爺道:“行了,衝着您的那幾句話,他的胳膊我給他接回去了。不過,要是他們兄弟三個敢找機會報仇,再欺負我弟弟柳樹,到時候可不是兩條胳膊的事兒了。”
說完,柳雅的視線在吳家三兄弟的臉一一掃過。每看過一個人,那個人必定是哆嗦着朝後退兩步。
然後,柳雅朝吳大壯伸出了一隻素白、纖細的小手。
“幹,幹什麼?”吳大壯見柳雅朝自己伸手,嚇得又退了好幾步。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
“哼,賠我弟弟的柴刀。”柳雅說完,還勾了勾手指頭。
“哦哦。”吳大壯這才鬆了一口氣。用衣袖把鼻涕一抹,轉身朝院子裡跑去。
不一會兒,吳大壯雙手提着兩把柴刀跑出來了。兩把柴刀都遞給柳雅,悶聲悶氣的道:“我家這兩把柴刀了,給你。”
柳雅眉毛一挑,覺得這吳大壯倒是還算道。二話不說,拎起兩把柴刀看了看,挑了一把更新、更鋒利的,把另一把又還給了吳大壯。
一手拎着新柴刀,另一隻手牽起柳樹的小手,柳雅走出了看熱鬧的人羣。
沒走多遠,柳雅想起了什麼,轉身對着衆人道:“以後我叫柳雅,清雅的雅,不是柳芽兒。你們可別叫錯了。”
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從一個瘦弱、嬌小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卻意外的帶着滿滿的氣勢和冷意。
看熱鬧的衆人都忍不住點點頭,異口同聲地答應了一句。
柳雅頭也沒回的帶着柳樹繼續走了。誰也沒有看到,柳雅的臉已經有了一絲的笑容。
連柳樹的小臉,也滿是驕傲,挺起小胸脯走路的樣子顯得非常神氣。在柳樹的心裡,還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他覺得,二姐真是最好最好的姐姐了。
柳雅拉着柳樹路過村邊的一棵大樹下,忽然感覺到了一束視線從樹傳來。柳雅猛地停下了腳步,擡頭向樹看去,看到枝椏間探出一張傾城俊美的臉,一雙星眸爍爍有神。
“是你!”柳雅一怔,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發燒時來過的那個美到如詩如畫的少年。
“傻丫頭,你那兩招使的不錯,是手勁兒差了點。沒吃飽飯吧?”少年說着,啓脣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來。
說罷,隨手一丟,將一個饅頭朝着柳雅扔了過來。
柳雅探身接住饅頭,眯着眼睛藏起瞳眸深處的冷厲,看着那俊美少年。
“吃吧。我走了。”那俊美少年擡了擡下巴,說完在樹枝一踏,靈活的身形如猿猴一般竄了樹梢,隨即又朝另一棵樹一蕩,幾個起落躍出了村子,朝村外的小山奔去。
柳雅楞楞的看着手裡的饅頭,竟然搞不懂這美少年是個什麼意思了。只得低頭問身邊的柳樹:“他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