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大殿內,陰暗的四周襯托出殿上白皙的美男子,朔璃幻。
在他下面,趴着奄奄一息的紫棲。
真如夢境所示,紫棲的雙翼正在退化,神情黯淡。但它卻不反抗朔璃幻,因爲,他是它前世的主人。
朔璃幻走向前,手撫上紫棲的前額,瞬間花蕪芷在大雨中跪着的畫面閃現。
紫棲嗚咽着,想到花蕪芷不連累它而將它推開,如果她不推開它,此時紫棲將不會受傷。因爲花蕪芷用盡靈力,反遭吞噬的,是紫棲。
朔璃幻心中抽搐了一下,爲何他的的心,會這麼痛?
無情此時看到朔璃幻臉色慘白,連忙將他扶上座,道:“主上,注意身體。”
“無礙,你先下去吧。”說完,朔璃幻手指一點,將靈力渡給紫棲。
霎時間,紫棲的雙翼回覆最初。
它站起來抖了抖新翅膀,似感激的朝朔璃幻點了點頭,轉身繼續飛回花蕪芷的身邊。
“赤心,出來吧。”說着,屏風後的一名妖豔女子,一襲紅衣赤腳地走出來,眼神盡是嫵媚。
“璃幻,爲何要幫她?”
朔璃幻揮一揮袖子,一道藍光劈向她。
承受不住的赤心倒地吐血,剛纔的妖媚蕩然無存。有的,盡是恨意。
她恨朔璃幻擔憂花蕪芷的眼神,她恨朔璃幻在宴會上幫她奏樂,她恨朔璃幻這麼在意那個女人。
“赤心,宴會時你就傷了花蕪芷,本宮暫且不追究。可本宮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你知道後果的!”
呵,後果?莫不是還像前世一樣,遭萬鞭刑罰,萬蛇蝕骨之痛?
她既是死過之人,何懼再爲同一件事,同一個人上死去。
"可她不是秋唯,她是花蕪芷啊!“赤心吼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她還活着,你就不能傷害她!”
朔璃幻爲自己說的話也趕到吃驚,明明只是因爲她是思鴦花而已。
呵,秋唯,我們鬥了一世,原來我們都輸了,輸給一個長的極像你的丫頭,是不是朔璃幻只是喜歡你的臉呢?
赤心冷笑着,捂着痛,站起來默默走出去。他,至始至終沒正眼看過她。
是夜,月光灑落庭前,映照着牀上女子蒼白的臉龐。
呼吸勻稱的花蕪芷,被突如其來的微風驚醒。
睜眼一望,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站在她面前。
而且,手持鞭子當即一揮。
來不及閃躲的花蕪芷生生挨下了,鮮血噴涌而出。
“啊!”
頓時,全身的痛覺聚集一處,火辣的疼痛使花蕪芷驚叫。對上來者的面孔,雖用面紗遮蔽着但是她的眼神,是帶有血紅的凌厲,好似要把她生吃活剝了般。
可是,這個眼眸卻是她不能忘記的。當初刺殺花蕪芷的黑衣人,是她!
“花蕪芷,真看不出來你好在哪裡。嘖嘖,跟個病秧子一樣。”
花蕪芷接着沉穩地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打我?”身上地一鞭已使皮破裂,但流出來的鮮血緩緩變成黑色的血滴落。
一看到流出來的血,她便知道,鞭子上有毒!
女子看花蕪芷就要起身,鞭子一揮,再度落下。
花蕪芷忍痛哼了一聲,身體控制不住的傾斜倒下,可扶在牀邊,依然使她站了起來。
既然三更半夜跑來打人,必然不會輕易離去。
“花蕪芷,你知不知道你裝無辜的樣子很令人討厭。”說完,第三鞭又欲揮下,憤怒讓她的瞳孔佈滿血絲,她想殺了她,可偏偏又不能動她。
朔璃幻,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是秋唯嗎?明明有着一摸一樣的臉……
花蕪芷見勢,立即用手擋住臉龐,可不曾想,一抹紫色身影護住了她,卻也擋了一鞭。
“紫棲!”花蕪芷一聲驚呼。
他悶哼了一聲,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兒,轉身便幻化成劍。
花蕪芷的手顫抖的握住了它,心卻在滴血。爲什麼要替她捱了這一鞭……
赤心見後,隨即一愣,紫棲劍怎麼會在她手裡?
而且,花蕪芷的叫聲也要引來君夙等人注意。赤心見事不妙,立即跳窗而走,消失於薄暮月光中。
果然,君夙在她走後已經趕了過來。
花蕪芷虛脫地坐下,但紫棲卻由劍,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紫棲!”花蕪芷痛呼。
本救元氣大傷的紫棲,雖有朔璃幻靈力支撐,可一鞭受下來,已迫使它回覆真身,思鴦花的花瓣。
君夙看到花蕪芷身上的兩鞭,黑色的血還在流淌。可她的手裡捧着一片花瓣,泣不成聲。心中莫名想去撫慰,可她現在的身份不容許他這麼做。
“快去叫大夫來!”
花蕪芷聽到,立即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寒冷的讓人不敢靠近的口吻,又將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拉開。
紫棲既是神劍,怎麼會承受不了一鞭呢?難道夢境是真的?!
花蕪芷想到,立刻起身朝門外走去,思鴦花,或許會給她答案。漠視君夙,淡然捧着花瓣直徑掠過。
“站住!你要去哪?!”
君夙很不喜歡花蕪芷對他忽略的眼神,而且,她似乎在討厭他。
“王爺大可不必過問,因爲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花蕪芷厲聲道。眼角的淚珠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下,希望在他面前,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不是他,青青不會受傷,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淋雨感染風寒,而紫棲,亦不會變成這樣。
君夙一怔,內心十分苦澀,爲什麼自己好像很在意她的看法?
只見花蕪芷正要前行,卻被突如其來的冬棋打暈,一手攬下欲倒的花蕪芷。
“冬棋,你……”
“王爺,王妃身體虛弱,還帶有傷,不宜走動。”
說着,冬棋將花蕪芷遞給君夙,示意讓他將她抱回牀上。君夙瞥開眼,拒絕觸碰她。
可冬棋就要橫抱起花蕪芷時,卻被他一把搶過。
冬棋無奈笑笑,終究是小兩口啊。
突然,一名死士出現在冬棋面前,在耳旁呢喃着,並將手裡的面紗給他。
見君夙安然放回花蕪芷出來,並讓大夫處理傷口時,冬棋便道:“王爺,剛纔打傷王妃的,是紫異閣的人,赤心,以蠍鞭‘名動天下’的女人。”
君夙立馬看到冬棋手中的面紗,上面隱約浮現蠍子的圖案。
“嗯,知道了。”其實當他看到花蕪芷的傷口時就已經猜到了,因爲傷口是用鞭子打的,而且呈蠍子狀。
緊接着,君夙帶上冬棋去光臨紫異閣,因爲,蠍鞭上的毒,只有她可以解。
朔璃幻,你自己養的狗都不好好看管看管嗎。
一抹白色,伴隨着黑色影子,漸漸消失在暗夜中。
一袖白羅衣,
染一身月色迷離,
瀟瀟離去,
卻是爲她。
心悸動心?
還是羞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