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眼見她一手仍捏着那疊錢，另一手把菜單挪到我面前，笑容燦爛不已，我有些深情難卻，折中了一句，“隨便什麼都可以，謝謝阿姨。”
“沒關係，你點吧。“
父親見我們相互客套不已，插嘴打斷道，“算了，我來點。維薇，直接叫媽媽也可以，叫阿姨有些生疏。”
“……恩。”我很意外父親的話，裝作在看菜單的樣子，悶悶應了聲。
那位阿姨起先也和我一樣吃驚地半響才應了個單音，隨後她眼角彎起，面向我語調酥軟，“我剛忘了做介紹，我叫程暖暖，維薇叫我暖暖阿姨就可以了。”
我轉眼看向她，迅速揚起脣角，假面的笑容中不透一絲感情，學着她的語調，我也酥軟的喚了聲，“暖暖阿姨。”
程暖暖再次愣了愣，她就着杯沿抿了口檸檬水，神色緩了緩，然後笑着伸出青蔥玉指點了一道菜，“蛋黃醬焗扇貝，加道菜。維薇吃海鮮的吧？”
“我對這個過敏，呵呵。”父親沒想到我對這個過敏，他看着菜單的照片重複問道，“你對海鮮過敏？”
我搖了搖頭，指着照片上的蛋黃回道，“我對蛋黃過敏。”
“那就換成烤扇貝吧。”程暖暖握了下我的手，餐廳內的空調溫度設定的有些低，我感到些許涼意，不自覺的靠向溫暖的地方。
也許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冰涼的東西碰到後會反射性的往反方向避閃，程暖暖迅速抽回擱在桌上的手臂，意識到有些唐突，僵着一臉笑容，“維薇，冷嗎？也許是空調溫度設定太低了。”
“先穿上這件外套吧。”父親起身把他的阿瑪尼西裝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走回原位坐下，正巧服務生端上前菜，他喝了口紅酒，然後開口說道，“剛纔大家都做過自我介紹了，程暖暖是我的妻子，夏維薇是我和前妻的孩子。以後，應該是說再過幾天大家都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我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程暖暖舉起高腳杯，杯沿傾斜和我手上握着的酒杯相碰，慢慢抿下一口紅酒，“歡迎維薇回來。”
“歡迎回來。”父親同樣舉起高腳杯與我的相碰撞，飲下一大口紅酒，然後左手叉了一片生菜放入嘴中細嚼。
“謝……謝……”有些暈乎，我只記起這句話，低頭作勢也抿一口紅酒，不過只是潤了潤脣，沒有飲盡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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