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有些輕佻地睇了那些人一眼,一眼便瞧見那一頭黃毛的男青年大概是這幫痞子的頭。因爲此刻,那黃毛痞子已經吆喝起來:“打,打劫!咱青龍幫出來從來都是劫富濟貧,能劫您,那算是您運氣。什麼都別說了,把手腕的表給摘下來。還有項鍊,包……”
鬱可燃摸了摸自己的項鍊,那是上官非池十年前送給她的紫色水晶項鍊,她一直戴在脖子上。其他東西都可以交出去,只有這個卻不能給。
不過更讓她覺得納悶的是,那羣痞子人數不少,難道只是爲了搶劫?
搶劫的不都是三兩人才好作案麼?
難道這羣痞子知道他們的身份,怕打不過,纔來了那麼多人?
忽然,鬱可燃一個長腿,掃到黃毛痞子的小腿骨上。黃毛痞子啊嗚一聲叫喚,便躺倒在地上,鬱可燃一腳踩上他的大腿骨:“打劫?說,誰派你們來的?是不是易雲?”
那痞子痛苦地嚎叫,就是不說話,其他痞子要圍上來羣毆,鬱可燃腳下猛然加了一份力,黃毛痞子痛苦更深,嚎叫中帶了一絲哭腔:“女俠,饒……饒命!!我都大腿要斷了啦……”
其他痞子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焦急地抓耳撓腮,卻不知道該怎麼營救老大。
“看來斷了你的大腿骨,你不覺得痛。”鬱可燃細長眼睛一眯,從靴子裡拿出來一把匕首,對準了男人的胯下:“如果你再不老實交代,別怪我刀子不長眼睛,削了你家老二……”
“啊……不是吧……你還是個女人嘛……”黃毛痞子臉色發白,端的是怕了。
可是依舊硬着嘴不交代。他鄧輝若是背叛了易雲,小姐一定饒不了他的。想起杜蕾斯的彪悍樣子,與眼前這個叫鬱可燃的女人如出一轍,他額頭冒出了冷汗。
鬱可燃把刀在他胯下的褲襠裡擦了擦,發出窸窣的磨刀聲音:“指使你來的人,是不是易雲?說不說啊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小弟弟了?”
凰北玥看着鬱可燃彪悍的樣子,雙手插在褲中,削薄的脣角淡笑。
這女人,總是那麼有破壞力。
小時候偷東西,長大偷男人,最後偷情報,現在又做起了悍婦。
不過,鬱可燃,你的任何樣子,我都百看不厭。
鄧輝依舊閉嘴不說,臉上都是視死如歸的樣子。
鬱可燃火大了。一連踢了他好幾腳,鄧輝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
凰北玥覺得大概從鄧輝嘴裡撈不出什麼,便掏出一把手槍,指着旁邊最近的小痞子:“帶我們去你們的老巢。”
那
痞子起初不願,凰北玥對着他腦門便是一槍。
痞子嚇壞了,他的同伴們也嚇壞了。
但是痞子沒有倒地,但是他耳朵上的指甲蓋大小的耳環卻崩了。
他們終於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厲害。頓時腿軟地點頭:“好,好好。”
雖然那黃毛痞子不交代,但是凰北玥和鬱可燃都猜出來,他們是易雲的人。
那就先見見傳說中的易雲易大先生吧。到時候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動他跟他合作,爭取早日把丁羽藏身地點找出來。
青龍幫觸角很深,一定知道丁羽和那隻臨時組建的軍隊的下落。
只要問出丁羽的下落,藏寶圖便有着落了。
……
深夜中的夜總會繚繞着低迷的音樂。
那羣痞子帶着凰北玥和鬱可燃直接進入夜總會。經過卡座,進入豪華的通道。直到走到盡頭,鄧輝才指了指最後那個紅色門:“剛纔已經稟告過老大,他在裡面等你們。你們進去吧。”
凰北玥推開門,和鬱可燃一前一後進入包廂。
包廂裡燈火通明,正中央的沙發上坐着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那兩個男人都是西裝革履,都十分英俊,那個女人卻翹着二郎腿,一副英氣逼人的樣子,多多少少帶了一絲惹不起的霸氣。
鬱可燃只覺得這三人分外面熟。
“不認得我了麼?鬱可燃姐姐。”忽然坐在最中間的男人說話了,那語氣有一絲熟悉。
鬱可燃忽然想起了他是誰了,他是易雲!
“你是……易雲?”當年的少年已經成長爲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沒想到,他真的就是易雲。如今華東青龍幫的幫主。
而他旁邊的女人,難道就是杜蕾斯?
額,那他右邊的男人是誰呢?
易雲似乎看出了鬱可燃的疑惑:“他,凰先生恐怕認不得。但是他的父親您一定認得。是您親自下了批捕令,將他父親槍決的。他是當年華東東京警備司司長周司長的公子周海洋。”
凰北玥眸子劃過一抹了然。
原來這裡坐着他的仇家。
自己單槍匹馬過來,似乎真有些不妥。
不過……這會兒功夫易雲還沒有下令將他拿下,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跟他協商吧。
“凰先生,你看看,周海洋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爲了我們的事業,他寧願放棄仇恨。所以我們想跟凰先生做一筆交易。”易雲道:“如果您想帶着鬱小姐活着離開我們夜總會,必須
簽署一個文件。”
有手下提着兩個椅子過來,凰北玥和鬱可燃坐下。一個手下又拿着一份文件給凰北玥過目。
“撤軍令?”凰北玥一把將文件仍在桌子上:“你們想讓我從華東區撤軍?”
“華東區歷來是自由的土地,卻在若干年前被南方鐵騎佔領。我們請凰先生撤軍,難道有錯?其實,撤軍對您來說,也不乏一個睿智的決定,要知道南方軍隊佔領華東後,農民起義不斷,市民暴動不斷,爲了鎮壓這些暴動,南方軍隊已經死傷無數。財力和後勤也補給不足。相信您一定早就想撤軍了吧,只是您還沒有找到一個治理華東區的良策,所以不敢貿然撤軍……”
無疑,易雲的話一句一句說在了凰北玥的心坎上。
他早就想丟掉華東區這個包袱,尤其是現在華東區街頭疫病橫行,他沒有多餘的財力兼顧華東區的治理。然而,他們想讓他撤軍,也沒那麼容易。
“我可以撤軍,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華東區必須重新選舉特首,給我一個治理華東區的憲章大法。第二,告訴我丁羽部的下落。”
易雲沒想到凰北玥竟然就答應了。
大概那個強大而又精明的男人早就想撤軍了,剛纔自己的那一番話他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選舉不日即將舉行,而且我已經聯絡華東區法界和政界泰斗,一起商討未來民主法律的建立。您說的第二個條件,想得到上官世家舊部尤其是丁羽部的下落,我實話說,我也不知道,也在積極地查訪。明天我的探子大概就會找到丁羽。”
“好吧。我就再等一天。”凰北玥從椅子上站起。越是重要的事情,其實談判起來越簡單明瞭。大家說明自己的意圖和利益點,看能否退讓即可。
現在既然易雲打算告訴他丁羽的下落,他便可以安心等到明日。
鬱可燃對它們討論的話題實在不感興趣,剛纔聽了那麼多,卻一個字都沒記住,腦子裡只是回想着當年遇到易雲的情景,滿心的追思感懷。
“小燃姐,今夜就在我這裡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們一起去找丁羽。”和凰北玥談妥事情,易雲這會兒已經放下心裡壓力,恢復了溫暖和煦的樣子。
“恩……”鬱可燃想點頭,可是凰北玥卻搖頭:“不了,我們去特首府。”他在遠東軍隊的首腦還等着他給開會。他不想讓鬱可燃留下,所以必然要帶鬱可燃一起走。
鬱可燃無奈,只能跟着凰北玥了。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他們的身份讓他們身不由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促膝長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