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領頭人忙不迭地點頭,傅墨雲扯動了下嘴角,將他丟給了項之恆,自己則走向了樹林之中。
剛踏如一步,屬下整齊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單膝跪地。
“七人無一逃跑。”雁棲的聲音顯示出他的幹勁滿滿,似乎還閒着這熱身不夠。
傅墨雲點了下頭,“今天應當沒有架給你們打了。回去歇着吧。再忍一陣子,有的你們打的。” wωω _t tkan _℃o
雁棲咧了下嘴,對着後面的幾人拍了拍手,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被丟到傅墨雲跟着等着傅墨雲發落。
傅墨雲蹲下一一打量了過去,忽然皺起了眉頭,嫌棄地打了聲招呼,“喲,好久不見啊。上次,誰在那說上有老下有小要我放了的?怎麼今個兒還有膽子送上門?”
下巴脫臼的男子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口水順着嘴角滑下,讓傅墨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乾脆地起了身,“雁棲,替我去他們家跑一趟,問候一下。”
“是。”雁棲低聲應道,緩慢地抽出了完全漆黑的寶劍,劍出鞘時發出的聲響如同奪命的喪鐘,男子不斷拱着後退試圖避過。
雁棲面無表情地走近,在他驚恐的眼神下,乾淨利落地一劍封喉。
臨死前瞪大的眼睛隨着男子的倒下而展露在其餘幾人面前,剩下六人無不面如死灰。
傅墨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目光往其他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兄弟們,有受傷的嗎?”
“就這些嘍嘍,還想傷到我們?”阿慶抿着嘴淺笑,“不過也多虧老大訓練得好。”
傅墨雲點了下頭,沉吟了一下,“那你們就選個最看不順眼的吧。”
阿慶和其他人交換了個眼神,統一圍住了其中一個人。
“老大,他好像有話要說。”正打算動手,就看見那人拼命地磕着頭,阿慶便轉過身去喚傅墨雲。
剛轉過身打算離開的傅墨雲瞭然一笑,卻是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你想聽?”
阿慶摸了下鼻子,果決地回答:“不想。”
“那還問我。”傅墨雲不疾不徐地開了口,不過那人卻突破了幾人的包圍抱住了傅墨雲的小腿,狼狽不已地望着傅墨雲。
傅墨雲嫌棄地踢開他,對着雁棲使了個眼神。
雁棲瞭然,卻是收劍入鞘,將他的下巴接了回去。
“說吧。如果不是什麼有意義的內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傅墨雲抱胸等着,而此時在樹林外等得無趣的項之恆也拎着領頭人的衣襟一路拖了過來。
本以爲還有一線希望的六人頓時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我……我說!”稍稍適應了一下下巴,那男子忙不迭地開口,“我都招。你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
“呵。”傅墨雲好笑地側過頭,只覺得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伸手指向領頭人,“你確定,你招的,他沒說過?”
領頭人被突然點到,不由一愣,又因着剛纔沒有聽清對話,不知所措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幾人。
爲了活命,那男子也顧不得領頭人到底有沒有,一股腦將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跟你作對的,不僅是刑部大人,二皇子今日是要我們取你項上人頭。”
二皇子?呵,雖然自己遲早會與他爲敵,倒是沒想到他自己先耐不住氣啊。
“唔唔……”領頭人猛地眼睛一瞪,用腳去踹他。
傅墨雲的笑聲由小變大,在樹林裡越傳越遠,不由讓人滲得慌。
“算了,留他一命吧。”笑夠了,傅墨雲便收了聲,對着雁棲擺了擺手就不再開口。
項之恆很嫌棄地掏了掏耳朵,“你的笑聲真是有夠難聽的。”
“我樂意。”傅墨雲側過頭白了項之恆一眼,大步離開。
項之恆回敬了一個白眼便接手了後續的事,“想活命的。就乖乖的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不然,便和他一個下場。”
項之恆踢了踢一旁的屍體,對着衆人勾了勾手,“來,鬆綁。現在回去剛剛好。啊,還有,記得把身體帶回去,以表示你們是盡力了的。”
劫後重生的幾人一被鬆開就撒開腳丫子狂跑,生怕項之恆後悔。
“喂,把人帶上!”項之恆眼看着領頭的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把拎住他的衣襟,不耐煩地指了下腳邊的屍體。
領頭顧不得他身上的血跡未乾,扛起就跑,好似後面有猛虎在追。
項之恆冷哼一聲,搖了搖頭,看着六扇門的弟兄還站着就揮了揮手,“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你們老大。”
話音未落,身邊哪還有人影。
嘁。這纔是跑路的速度吧?
項之恆扯了下嘴角,走出了樹林。
“你在想什麼?”項之恆看着傅墨雲坐在一旁的樹枝上皺着眉頭便出了聲。
傅墨雲略顯驚慌地擡了下眼,卻是搖了下頭,“走吧。回去歇着吧。”
“嗯。”既然不說,項之恆也不再詢問,和傅墨雲並肩走在一起,沿着原路返回。
剛潛行回到京城之內,傅墨雲就匆匆和項之恆分別。
項之恆愣一下,看着他快速離開的身影,忽的笑出了聲。
這傢伙,怕是不知道自己開了情竅吧?
眼看着將至卯時,傅墨雲不由再一次加快了腳步。
清風看見有人躍上屋檐,還以爲是莫影,正打算出手就看見傅墨雲亮了一下令牌,便熟門熟路地打算跳窗,卻發現窗戶竟是被人落了鎖,不由怒瞪了清風一眼。
氣勢瞬間爆發的傅墨雲讓清風不由渾身一陣,下意識地搖頭。
傅墨雲咬了下嘴脣,心中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
她……不會生氣了吧?
傅墨雲打算敲窗的手尷尬不已地停在窗前,卻是不敢真的敲下去。
因爲近日睡得多,再加上又修煉之後精神氣有點好,桐月汐醒得也是早了些。
看着窗前的影子猶猶豫豫地沒完,因爲今日無人作陪的苦悶竟是揮散了一些,乾脆起了身將窗戶打開。
傅墨雲正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一轉頭就看見桐月汐趴在窗櫺上看他,頓時所有話都噎在喉嚨裡,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進來吧。”桐月汐暗自好笑,讓開了道,方便他跳進來。
傅墨雲看着窗戶突然笑出了聲,“沒想到我都習慣了。”
“你是想冷死我?”桐月汐抱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斜睨了他一眼。
傅墨雲這才急忙跳了進去將窗戶關上。
清風在門口暗自翻白眼,這要是說這兩人沒什麼,似乎都有些說不過去吧?
“你爲什麼不穿嚴實了再來開窗?”傅墨雲將自己的大襖披到桐月汐身上,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桐月汐被他裹得嚴嚴實實,歪過頭伸出手去戳他的眉心,“那你自己把窗戶劈開不是更方便?”
“這……”傅墨雲被她一噎,心中卻是驚起了一些漣漪。
“你昨晚爲什麼沒來?”桐月汐也不再糾結於那個話題,取了自己的大襖之後坐到了牀邊,將傅墨雲的又丟回給他,“你身子再好,也不可亂來。”
傅墨雲接過大襖之後像小狗嗅了嗅才穿回去,看得桐月汐耳朵咻地就燒了起來。
“昨晚來了,只是你還沒醒而已。睡得跟一頭小豬一樣。”傅墨雲挨着桐月汐坐下,側過頭細細地打量着。
桐月汐只顧着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以保證足夠暖和,便也顧不上回答傅墨雲,待他將自己攬到懷裡,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似乎在落在傅墨雲眼中成了示弱的動作。
“哼哼。”桐月汐伸出手頂住自己的鼻子,猛地吸了兩口氣,發出了類似於小豬的聲音。
傅墨雲頓時被逗樂,就着抱着的姿勢暗自憋笑,肩膀一顫一顫的,“你今天心情不錯?”
桐月汐不答,憋了一會兒卻是跟着傅墨雲笑了起來,伸手捶了他幾下。
“別亂動。萬一着涼。”傅墨雲抓住桐月汐的手不讓她亂動,“我再待一會兒就該回去了。不然要趕不上上朝了。你再睡會兒嗎?”
桐月汐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幽幽地出了神。
如果說,是想利用自己,似乎也犯不着這般吧。
二皇子當初將自己娶進宮都未用如此溫言軟語,還不是該達到的目的全達到了。
“怎麼了?”傅墨雲似乎察覺到桐月汐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去,便想要看她的表情。
“沒什麼啊。”桐月汐側過頭淺笑,“只是怕你有一天不會再來陪我了。”
桐月汐半真半假地說着,心底卻是一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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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而是肯定。
自己的利用價值遲早有一天會消失,傅墨雲也遲早會意識到。
更何況,自己就算脫得了奴籍,就算傅墨雲不離不棄,真的就能高枕無憂地嫁過去做所謂的正室?
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成爲他人詬病的存在。
“不會的……”傅墨雲收攏了手臂,低聲而快速地說着,“我不會不來陪你。就算有哪一天沒來,肯定是因爲有事耽誤了。第二日一定會見到我的。”
如果說對於此番情話,桐月汐還無動於衷的話,未免也有些鐵石心腸。
老天爺……縱使是假話,也請讓我多聽一會兒吧……再多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