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兩個死黨也真是的,他們想幹啥啊,總愛打聽別人的事兒!”江海寧歪頭瞧了瞧許正揚。“這次到省城書店買書,他們知不知道啊?”
“碰巧都回家了。江海寧,你的保密工作做得怎麼樣啊?王曉麗知不知道這事兒啊?”許正揚擔心江海寧的這位閨蜜是不是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
“曉麗啊,她去姥姥家了,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我們有同盟之約,不得對雙方的行爲關心太多,這你許正揚大可放寬心。對了,許正揚,你去過省城嗎?”江海寧在兜裡拿出一袋香山瓜子,破開,抓出一把。“張開手,吃瓜子!”
“謝謝!”許正揚張開着手,江海寧把瓜子放在他手掌裡。“咋沒去過哩,我們家幾乎每年都種西瓜,我和父 親經常去省城賣瓜呢!”
“是啊!真沒看出來,許正揚你還是個生意人呢!哎對了,賣瓜的感覺是不是特爽啊!”江海寧好像對賣瓜這事挺好奇。
“還行吧!頭天晚上把瓜裝上車,十點多鐘就出發,街坊鄰居一拉溜十多輛馬車,那場面煞是壯觀。躺在成堆的瓜上,眼望夜空繁星點點,耳邊馬蹄聲聲,伴着清脆的鈴聲,不覺進入夢鄉。有句自作的七言絕句可以描述那情那景。‘夏夜繁星伴車行,醒來晨光灑市城。欲問瓜農何處在?高樓深處叫賣聲。”一說起賣瓜,許正揚思緒萬千,娓娓道來。
“很是平常的賣瓜也被你講述地趣味橫生,還有詩詞爲證。許正揚,你可真是一位田園詩人啊!”江海寧驚歎道。
“江海寧,賣瓜是很辛苦的。雖然陰涼天人不受罪,可瓜農盼的是豔陽高照甚至是烈日炎炎更好,那樣纔有更多的人買瓜解渴降暑,瓜纔有個好價錢。就是這樣,一車瓜才賣不到二百塊錢。有一次,我和父親去禹王市賣瓜,完了一算賬,一車瓜才賣了二十塊錢,外加半袋子的小麥,那是最辛苦的一次,想起來就讓人心酸。”許正揚覺得農民確實是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勞動果實有時換來的是無奈的失望。
“是嗎?許正揚,可以看的出來,你的外部形象與言談舉止就說明了你的飽經風霜。農村人們生活的確很苦,錢的確是不好掙,我也有同感。”江海寧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江海寧的這句話許正揚聽起來頗感驚訝。生長於幹部家庭的江海寧怎麼會有如此平民的思想,而且好像很是感同身受。“江海寧,你家庭條件這麼優越,怎麼會說和我有同感呢?”
“我的童年也是在農村度過的,十多歲纔回到父母身邊。”
“啊?江海寧,真沒看出來,你也是有農村生活經歷的人呢!如果不介意的話,能給我講一講嗎?”
“可以啊!不過我一般是不愛講那些事的,因爲大部分人對之不感興趣。既然許正揚你願意聽,那我就不厭其煩地講一講我的家族史和童年的生活經歷。”
於是,江海寧飽含深情地講起了她那曲折的家族史和難忘的童年生活。
江海寧的老家是蘇南地區的一個小山村。爺爺是老革命軍人,解放以後曾在省城的公 安 局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爲那場全國性的自然災害,城市裡的人們拿着錢買不着吃的,於是爺爺就自告奮勇地向單位打了報告,說自願回家鄉支援農村的生產建設。領導很是高興,很痛快的批准了爺爺的申請,一家人回到了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