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豔雯張了張嘴,想跟辛利和戈芷輝說一說與許正揚在高中的三年的相交,卻又把話嚥了下去,對許正揚的屬下說這些有意思嗎,或者是爲了說明自己與許正揚的特殊關係?
辛豔雯只是說與許正揚和江海寧是高中同學。讓哥哥嫂子見了許正揚和江海寧,就說他們的一個叫辛豔雯的同學在德城體委工作,如果有機會來德城辦事,她辛豔雯要請兩個老總的客。
妹妹辛豔雯與許正揚和江海寧是高中同學?辛利一陣高興。
“雯妹,如果覺着在德城孤單,就來咱們延城的德克豪茲吧,許總和江總知道了這些,肯定很高興的。”
“辛利,雯妹在德城體委這麼好的單位,別人想來還來不了呢,別胡扯扯了!”戈芷輝瞪了一眼辛利。
辛豔雯微微一笑。“哥嫂,我在體委幹得挺好,不想去你們的德克豪茲。你們什麼時候回延城啊,我想讓你們帶着我回十三旺鋪的老家看看。”
“這個星期六就能回去,要不這周天咱們回老家。”辛利說道。
“那我週六請個假,先到老家看望老人們,然後回家,把這個令人高興的事告訴給父母。”辛豔雯看上去歸心似箭。
幾天後,辛利、戈芷輝和辛豔雯回到了老家禹王市的十三旺鋪。
九十三歲高齡的爺爺見到了從未謀面的辛氏家族最小的孫女辛豔雯,止不住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小雯啊,以前我思想頑固,讓你一家人像離隊的孤雁一樣,遭受了親情的折磨,我有罪啊!”
辛豔雯望着眉毛鬍子全白了的辛氏家族的老祖宗,握着老人滿是老年斑的雙手,激動地留下了熱淚。
“別說了爺爺,你不知道,我爸爸本來就老實,因爲你老人家不讓進辛家門的一句話,我們一家在村裡這麼多年來就夾着尾巴做人。多少年來就盼着爺爺讓我們認祖歸宗,我們可以對全村老少自豪地說,我們老辛家是禹王市鍾辛鄉十三旺鋪的名門望族呢!”
爺爺眯着昏花的老眼悵然說道,“是啊,回去給你父母親說,我錯了,老辛家盼着他們回來認祖歸宗,我要親自對我的小兒子兒媳道歉呢!”
“捨不得啊,爺爺!爸媽知道爺爺讓我們進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辛豔雯發現社會發展了,爺爺的思想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辛利和戈芷輝吃過午飯就回延城了,爺爺見着孫女親,讓辛豔雯在家裡住一宿,明天再回家,小兒子一家人什麼時候來,老辛家都會張開溫暖的懷抱歡迎他們。
晚上,爺爺讓兒媳們做了一桌子的菜,讓在家中的幾個孫子孫女來陪辛豔雯吃飯,之後去拜見幾個伯父伯母。
十三旺鋪的辛家先祖歷來有經商的傳統,至清乾隆年間已成爲禹王縣家境殷實的名門望族。
在清末,辛家傳至辛豔雯爺爺這一代。爺爺兄弟三人,在辛家排行老三。大哥在村裡經營一家染坊,二哥在縣裡開了一家酒坊。爺爺雖按照父親的意願,致力於仕途科舉,雖考中了舉人,但很快滿清壽終正寢,爺爺的仕途之路也宣告夭折,爺爺只落了個學富五車志不得,隨即就在十三旺鋪辦了一傢俬塾。
至辛豔雯父親這一輩,姊妹八人就有四人依靠考學成了吃公家飯的城裡人。辛豔雯的父親最爲老實忠厚,上學至高中就碰上了十年動亂。見混亂的一塌糊塗的局勢,辛豔雯的父親下學回家務農。不成想與在高中裡一見鍾情的辛豔雯的母親藕斷絲連,二人頻頻鴻雁傳書。
母親只是姐妹兩個,沒有兄弟。老姥姥爺要求辛豔雯的父親如若成就親事,必須倒插門做上門女婿。受傳統教育極深的爺爺哪允許這等事發生在他們老辛家啊,就堅決不同意這樁婚事。好歹辛豔雯的姥爺也姓辛,最起碼過去之後可以坐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