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揚明白母親的心思。“媽,我和海寧也商量過,姐夫的辦事能力是很強的,不過對比較專業的模具這一塊可能比較生疏,我們再考慮考慮,看看在咱村辦個什麼廠,適合於當地的市場需求,就讓姐夫帶領着許家莊一班年輕人幹。”
“行啊,你姐夫也是個能人,寫寫畫畫、紅白喜事、裡裡外外的啥事兒都能擔當,有你和海寧的幫助,他也能有個大展拳腳的機會哩!”母親對兒子許正揚的這個想法很是贊同。
“是啊,姐夫有這方面的能力,前幾年條件不允許,那時的姐夫也只滿足於小農意識的悠閒自樂,我看這幾年思想觀念也發生了大的變化,也想成個大事呢!”許正揚順手拿過一支萬寶路點上。
“你姐也在背後常常點劃你姐夫,你外甥建英轉眼也五歲了,以後孩子上學讀書考大學都得花錢,這城裡鄉村的消費也越來越高,不想點致富的門路的確是不好過啊!”母親望了望許正揚手中的香菸。“揚揚,你明天就和海寧入洞房了,這煙啊酒啊少用一些,聽說這些對身體和生育都沒有好處。”
“媽——,我和海寧結婚後暫時不打算要小孩,怎麼也得海寧研究生畢業之後再說。”許正揚再次提醒母親。
“不要小孩倒不要緊,結婚了用這些東西對夫妻生活不太好,尤其對你們這些剛剛結婚的小夥子小媳婦們。對了,揚揚,你和海寧談戀愛這麼多年了,男女之間的一些事大概也明白一些了吧!”母親試探性地問許正揚。
“媽,我和海寧都這麼大的人了,男女之間的事不用父母操心。”許正揚一談到這些事,臉上就發燒。
唉!許家南院的人就是老實,聽說許家北院的許志江和李家院裡的李春祥在外邊打了打工,就把媳婦領進了家門,聽說還未婚先孕,害的家中對他們的親事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只好抓緊辦了婚事,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許正揚不知道該如何對此評論。和他們比起來,許正揚和江海寧雖然是在大城市裡打拼了好幾年,怎麼也得說是多半個城市人了,可不如他們這些年輕人開放。
“行啊,知道就好。天不早了,下半夜四五點鐘,幫忙的就該一個個地來了,張曉波訂的車大約幾點到啊?”母親問道。
“縣城離咱這裡也就是五十分鐘的路程,六點鐘左右到吧。”許正揚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半多了。
“人家來了,怎麼也得吃點飯,我早起來做點飯打發人家吃飯。揚揚,歇着吧!”母親去睡了。
許正揚回到自己裝修一新的洞房,張曉峰睡得正酣。唉!還是小年輕的好啊,喝點酒,頭着枕頭就着,自己雖然比他們大幾歲,可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必須拿本書看着,直到眼皮沉地擡不起來,才睡的着。
許正揚給張曉峰蓋了蓋被子,躺下來,定上了鬧鐘。然後隨手拿起江海寧送給他的《平凡的世界》,隨便翻開一頁。正好是結婚以後的李前寬打算和妻子田潤葉發生性關係的那一章,看到悲傷至歇斯底里的李前寬強行撕去滿心喜歡的田潤葉身上的衣物,而被田潤葉強烈反抗的時候,許正揚覺得沒有感情的婚姻是多麼地悲哀,而他和江海寧即將的結合又是他們這一生中多麼幸福的事!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有莫強求,許正揚又一次深刻理解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強求不可爲,然不求亦不可爲,自己的幸福和美好的未來要靠自己奮鬥打拼來實現,努力不可能有滿意的回報,但不努力肯定就沒有好的收穫。人世間的泛泛衆生大底都是如此。
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來,許正揚才昏昏地睡去。
10月1日早晨五點半,延城縣城的十輛婚車到了許家莊,人們在許正揚家吃過了早飯之後,車隊浩浩蕩蕩向縣城出發了。
因爲有忌諱走回頭路的說法,迎親車隊繞道東路耿武鎮至省城國道一線。而此時,在江海寧家趕往許家莊的送嫁妝的車也在途中行進。
10點一刻,迎親車隊到了江海寧家小區的樓下。一時間鞭炮齊鳴,圍觀的左鄰右舍的人們紛紛議論着。
人羣中,與江海寧同在一個單元二樓的王大娘與六號樓的李嬸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