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晚上,大約有九點多鐘,從自習室出來的江海寧,到校門口的四海書社買了本《計算機等級考試題集》,出得門來,遠遠看見校門口緩緩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一個身着紅色豔妝的女人下了車,對着車子裡的人擺了擺手,車子開走了。那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的,很是不得勁的樣子。
哎?這是誰啊,這麼大派頭!江海寧想走近看個究竟,剛到校門口,被傳達室的李大爺叫住了。“你是不是9316企管班的江海寧啊?”
“是啊,李大爺,什麼事啊?”江海寧問道。
這李大爺的記性還可以,暑假裡,自己與許正強去德義和打工,早出晚歸,居然跟他混了個臉兒熟。
“這兒有你的一封信。”李大爺在窗口遞出一個信封。
“謝謝李大爺!”江海寧接過。藉着傳達室的的燈光,看到了父親江奉國那剛勁有力的筆跡。等到江海寧擡起頭看那女人時,卻已沒有了蹤影。
回到宿舍,裡面靜悄悄的。室友們有的有的在燈下看書,有的趴在牀上寫着什麼。
江海寧輕手輕腳地想鎖上門。上鋪的王曉小聲說道,“別鎖門,崔麗還沒回來呢!”江海寧回頭看了看,崔麗的牀鋪上還空着。
江海寧擰開臺燈,仔細的看着父親的來信。信中說,縣財政局元旦之後人事安排將有所變動,自己也將退居二線,任黨委副書記。新任一把手是原外經委的李衛國,三十多歲,年富力強、思想活躍,很有魄力,可以委以重任。父親讓女兒好好讀書,思想要專一,不要見異思遷、好高騖遠。
“唉!爸爸真是用心良苦,女兒照做就是了。”江海寧顧自笑了一下,自言自語着。
“吱呦——”門開了,崔麗在外邊進來了。
江海寧聞到一絲淡淡的清香。崔麗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包,把門關上。江海寧過去,和崔麗並肩坐在牀鋪上。倆人小聲地說着話。
“崔麗,你幹什麼去了?一整天都沒看見你。”江海寧問崔麗。“許正強來找你兩趟了!”
“是嗎!不巧一個老鄉王姐讓我去她那兒玩兒了一天。”崔麗脫下白色的羽絨服,拿梳子梳理着長髮。
“喲!你洗澡了?天這麼冷,別感冒了!哎!你這羽絨服是新買的吧,我見你頭一次穿。吆!還是鴨鴨的,名牌啊!”江海寧撫摸着崔麗的新羽絨服。
“那可不,六百多塊呢,純鴨絨的。”崔麗很自豪地說。
“你身上咋這麼香啊,噴香水了!”
“王姐經營化妝品,送了我一瓶,波麗絲的,名牌!還別說,真香!哎,海寧,你要是喜歡,這瓶就送給你了!”崔麗說着就去拿包。
“行了,我就這麼隨便一問,誰要你的香水了。再說,我也不喜歡整天弄得像胭脂粉兒似的。”江海寧按住了崔麗的手。
“你呀,整天就像個假小子一樣,也不注重打扮。女人嘛,趁着年輕,該享受的就要享受,該擁有的就要擁有,不然人老珠黃,後悔都來不及。”崔麗向後攏着長髮。
“我纔不後悔呢!”江海寧打了個哈欠。躡手躡腳地去刷牙洗臉了。
第二天,江海寧同許正強說起這事兒,許正強驚奇於崔麗哪來那麼多錢買那麼昂貴的羽絨服。
江海寧說,崔麗的父母聽說是做服裝生意的,家境富裕,所以崔麗比較捨得花錢。不過許正強你也適當地勸勸她,在學校裡不同於在社會上,注重穿着享受不是太好。
許正強眉頭一鎖,說他一提這個,崔麗二話不說,就說要給他買上幾件時尚的衣服,弄得他沒法說。唉!這個神秘的崔麗,到底是在幹什麼?好在崔麗對學習倒是很抓緊,總是能把耽誤的課程補上,每次的考試成績都能在八十分以上。
崔麗天生麗質,冰雪聰穎,但行蹤詭異,讓人費解。許正強這樣評價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