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延城縣城城郊東宋莊人。哎?姑娘,秦樹青你認識吧?”
農村少婦突然覺得問話有些多餘了。延城一中那麼多學生,人家姑娘哪會認識秦樹青啊!
“秦樹青是吧,他在高二九班,我們在一班,是同級同學呢!大嫂子,秦樹青是你什麼人啊?”
少婦問起秦樹青,江海寧馬上想起了秦樹青、秦曉彤和鄭同發之間發生的那件不愉快的往事。
“啊,小青是我們叔伯兄弟,只是家庭條件不是太好。這麼說你認識小青啦?他在學校裡表現怎麼樣啊?”
看來,農村少婦比較關心秦樹青這個叔伯兄弟的情況。
“秦樹青聰明好學,是個很有才氣的男生。”
“哦,這就好。前段時間他媽說小青好長時間情緒不好,可能是看着父母受苦受累,心裡難受吧!”少婦說這話時,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之情。
“是呀!唉,家境窮困的農村孩子就是心疼父母啊!”
看來,秦樹青的父母並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和秦曉彤及鄭同發之間發生的那件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江海寧打內心裡也不願再提起發生在三個人之間的那件並不是多麼光彩的往事。
睡覺的農村男青年這時候挪動了一下身體,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倩華,困了吧,你睡一會兒吧!”
“那好吧。聽着廣播點兒,別過了站。姑娘,你不困嗎?”
少婦打了個哈欠,看上去有些疲憊了。
“咋不困哈!許正揚,醒醒!”江海寧用胳膊肘搗了搗許正揚。
“啊?到站了!”許正揚猛地睜開眼,雙手摸索着想收拾東西。
“哪裡到站啦!換班了!”
“呵呵呵!”看許正揚手忙腳亂的樣子,江海寧忍不住小聲地笑着。
“喔!換班換班!”許正揚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隨着農村男青年和許正揚的醒來,江海寧與農村少婦慢慢地睡去了。
許正揚看了看手錶,差一刻十點。車廂裡的人們有的趴在桌几上,或者是仰着脖子,靠在座位後背上悄然入睡。
旁邊打牌的一羣年輕人早已散場,面對面坐着的四個人在吃着熟肉食,喝着一小杯白酒。
農村青年擡起眼皮看了一眼穿着藍色棉服的許正揚沒有說話,起身向車廂連接處走去了。
現在的許正揚,已經沒有了第一次乘火車的興奮。再有半個多小時就到泰安了。這大黑天的,怎麼登泰山啊?何況是跟江海寧一個女生!對泰山一無所知的許正揚惴惴不安。
不一會兒,農村青年回來了。在經過身邊時,許正揚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煙味。很顯然,這人剛纔去過煙癮了。
男青年在許正揚對面坐下來,看了看眼前的許正揚。
“哎!兄弟,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你好大哥,我們去泰山!”
農村青年這種問話方式,許正揚是較爲習慣的。在農村裡,大多數年輕人都開口就直來直去,至於開口問好之類的客氣語言,他們一般是省略掉的。
“是呀,我們也上泰山呢!哎,你們是同學吧!”
年輕人用擡起下巴朝江海寧指了指。
“同班同學。大哥,再有不到半小時就到站了。下車後,你們也直接上山啊?”
難道這對農村夫婦也登泰山看日出?許正揚認爲不太可能。
“看日出?唉!我們可沒有那個閒心啊!先找個旅社住下,明早坐索道上山。”男青年不屑地望了一眼許正揚。
聽男青年的口氣,必定有比看日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許正揚也不便接着再問。
“你們是去泰山看日出的嗎?”很顯然,男青年已經意會到眼前的這一對男女同學肯定是去泰山看日出的。
“是啊!我們是第一次來泰山,當然也不會錯過看日出的機會。大哥,你和大嫂去泰山辦什麼事呀?”
“咳!別提啦!我一個大男人家,說出來也許會讓你們學生笑話。我和媳婦結婚七年了,至今連個孩子還沒有。實在是沒轍了,就來泰山燒燒香,拜一下神靈,求泰山老奶奶賜個娃。就是來個閨女也行啊!”
農村男青年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口氣,滿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