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躲避其他同學再來詢問,許正揚獨自一人來到操場上,順着跑道散着步。如果幹一件在別人看來比較另類的事情,要經受多麼大的思想壓力啊!好在再有一個月就結束了。江海寧說做工的事完了之後,抽時間就去泰山旅遊。爲了這次泰山之行,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小小成就讓人喜悅,也有遭人白眼的奚落。
人呀,咋活的這麼難哈!望着燈火通明的教學樓,許正揚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憂傷。但爲了江海寧的盛情相約,咬牙也得挺過這段難熬的時光。
放學後,江海寧讓着急地坐不住的王曉麗先回家了,她故意在教室裡多做了一會兒作業。見許正揚走了,江海寧也快速地收拾好書本離開教室。
“許正揚!”在許正揚快到男生宿舍門口的時候,江海寧趕上來叫住了他。
“哦!江海寧,有事嗎?”許正揚轉過身,看到江海寧幾乎小跑地過來了。
“沒事我叫你幹嘛!走,送我回家!”
這一次,江海寧居然毫不客氣地以命令的口氣讓許正揚送她回家。
“喲,這一回咋了!讓王曉麗早早一個人回去,就是爲了讓我送你啊!”許正揚顯然已經做好了送江海寧回家的準備。
“別這麼實在好不好哈!不是非得讓你送我,一個重要原因是數學作業沒做完,再就是王曉麗猴急猴急地催地我心亂。走吧!”
乍暖還寒的夜晚,街上的行人不是太多,大多是放學的學生三一羣五一夥兒地順着路燈下的人行道吵吵鬧鬧地走着。
“許正揚,上晚自習的時候,王老師把你叫出去,跟你怎麼說的哈?”江海寧迫不及待地問許正揚。
“沒說啥啊!要是把我訓地像臭襪子似地的,我還能坐在教室裡上自習啊?”許正揚儘量把事情說的不嚴重。
“呵!是不是還有些慶幸啊!也許,王老師在你幹臨時工的這件事上可能看法有些保守。但當老師的有自己的難處,我們應該理解纔是。”江海寧已經猜到班主任王攸仁處理許正揚幹臨時工事情的態度了。
“是的,我沒有說任何反抗的話。反正再有一個多月想再繼續幹下去也沒有機會了。”
“許正揚,對不起,我本想讓你通過自己的勞動爭取到泰山旅遊的機會,可是卻讓你承受這種不該承受的外界壓力。實在是對不起!”
江海寧感覺到老實的許正揚蒙受別人指責而憋屈地忍氣吞聲,因此帶來心情的不愉快。
“江海寧,你怎麼能夠跟我說對不起呢!是我自己愚笨,沒有本事讓別人理解我的行爲。可是這又有什麼呢?在光明正大地獲得勞動報酬面前,別人的不解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是未作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啊!”
“好,有骨氣!再有,許正揚,有這段經歷,你是不是感到自己成熟了很多呀?”
對於許正揚越窮越革命的精神面貌,江海寧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擔心。許正揚骨子裡那股無所畏懼的衝勁兒註定了他不會甘於平庸。
“成熟?難道說經歷了這麼一點事兒我就成熟了嗎?我並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我不想在別人的議論中改變自己的行爲準則!”
也許,許正揚從小到大不被人們注意已經習慣了。老實木訥,不善言辭不討人喜歡,此類等等的貶義印象,許正揚揹負了好多年,他習慣於默默地承受,一聲不響地做着自己認爲應該做的事情。
“瞧,犟勁又上來了!你呀許正揚,有時候給人的感覺特好接近,可有時候又讓人感到生疏另類。行了,別糾結了。今晚班主任叫你談話,也是有壓力在身的。學校領導如果問起來,他也得心裡有底呀!你爲泰山之行做了充分的準備,也算是行有所值。等到機械廠的工作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想到一個月後的泰山旅遊,江海寧滿心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