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節過後,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泅堰每天計算着崇華該回來的時候,現在離半月兵臨城下不過一個多月了。
要是千顏休在半月安排有細作,那過不了許久他就能收到半月大舉進兵瓏城的消息,那時,他應該會立刻派援軍過來的。
泅堰縱使是上神卻也不是將軍,調兵打仗,千顏休再大的心,也不會以爲他能憑一人之力可以擋住半月王的御駕親征,可以保瓏城平安無事吧。
千顏休拍拍屁股走了,這下把泅堰可愁死了。“大人,何故這幾天都愁眉不展的?”泅堰坐在案前,愁容滿面,一旁安心處理事務的李大人都看不下去了。
“眼看已經過了十五了,王上還沒有派人來接替我,我着急。”泅堰將頭埋在手臂之間,兩手不住的抓着頭髮。
“任命官員哪有那麼容易,大人就再耐心等幾日吧”看的出來泅堰是巴不得不做這個太守了,可李大人卻捨不得他走。
泅堰在這兒雖然佔着太守之位,可太守做的事他一樣也沒幹,不都是自己這個前太守做的嗎。要是換個太守,他恐怕在太守府再也不能這麼隨意下去了。
李大人心裡打着小算盤,手上的事也不願意做了,他得想個辦法把泅堰留在瓏城。
“大人,外面有人來找太守大人”門口的衙役前來通報,沒有直接向泅堰報告,而是對李大人說的,在他們這班衙役心中,雖然泅堰有太守的官職,可真正太守大人依然是李大人。
李大人擡頭瞥了眼上方的泅堰,泅堰還是垂着頭,情緒不佳。“認識嗎?”泅堰頭也沒擡的問衙役。
“是樊家公子樊霖。”樊家在瓏城也算是富庶,樊家公子常和一幫紈絝子弟一起喝酒鬧事,所以府裡一干衙役都熟識他,樊家家底殷實,平日裡沒少給他們送花銷。
“讓他進來吧”泅堰對樊霖印象不錯,從心裡覺得這人可以結交,所以才命衙役放他進來。
“等會兒!”泅堰叫住衙役,“你可有同他說起我的身份?”
他暫時接替太守的事連崇華和蘇亭舟都不知道,他可不想這個無意被人發現了身份。衙役連忙搖頭,“沒有,樊霖公子說要來找大人你,我就急忙來通報了,沒有跟他多言。”
“好,沒說就好,算你機靈”泅堰舒了口氣,樊霖同蘇亭舟都是瓏城大戶,要是讓他們二人知道自己做了太守,那還不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刻意接近他們二人的。
衙役們對泅堰的心思已經見怪不怪了,別的新官上任,恨不得全城燃鞭,讓別人都知道,這位大人則是能不讓人知道就不讓人知道。他上任近一個月,還只有太守府的官差衙役知道,外人一概不知,恐怕就連李大人的親眷都還以爲李大人還做着太守大人呢。
沒過多久,衙役識趣的將樊霖帶到了泅堰的臥房外,而泅堰則已經在臥房裡等着他們了。“哈哈泅堰兄好幾日不見了。”還沒走進門,泅堰就聽見樊霖爽朗的笑聲了。
和他一同走進來的還有蘇亭舟,相比樊霖,蘇亭舟就顯得平靜多了,他只是面對着泅堰微笑示意。聽衙役通報說樊霖來了,泅堰心中已經猜到許是蘇亭舟告訴他的,只是沒想到還是蘇亭舟親自領來的。
“不過是七八天而已”泅堰引着二人落座,並吩咐了僕人來倒茶。“怎麼樊霖你可是找我有事。”雖然樊霖對他稱兄道弟,可泅堰卻不想和他這麼論輩分,自己比他祖上都年長,還是直呼其名自在些。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幾日不見我可想你得緊。”蘇亭舟已經算是健談的人了,但相比樊霖還是要略輸一籌。
“這倒不是,只是這剛過完十五,你們不得好好在家陪着家人過節嗎?”泅堰說完特意看了蘇亭舟一眼,要說自蘇寄秋之後,蘇亭舟父子二人的關係應當緩和了纔是,怎麼看起來還是生疏呢?
蘇亭舟結果僕人送來的茶水,抿了一口。“父親沒日都是在催促我成家,過了年更是催的緊,不想在家待。”
蘇元的着急也不是沒有道理,蘇亭舟都馬上三十歲的人了,連個親事都沒定下,和他一般大的人多數第二個孩子都會走路了。
泅堰嗤笑一聲,“那你怎麼不圓了老爺子的心願,也免得他催你。”
蘇亭舟沒好氣的斜了泅堰一眼,自己什麼原因他還不知道嗎?非得拿這事來取笑他。收到蘇亭舟充滿怨氣的眼神,泅堰連忙住嘴,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
誰知這時樊霖又不怕死的補了一句:“泅堰兄說的有道理呀,表哥你確實應該娶個表嫂了。”
這下蘇亭舟對樊霖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斜一眼了,他惡狠狠的瞪了樊霖一眼。要是單是樊霖在泅堰面前這麼說也沒什麼,可他在父親面前也這麼說,他對樊霖前天跟着蘇元一起數落的事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表哥真是偏心啊,泅堰兄說,你都沒那麼兇”樊霖故作委屈的窩在椅子上可憐兮兮的說到,這副摸樣倒是成功把蘇亭舟和泅堰逗樂了。
“你要是放着泅堰的面這麼說,我自然不會生氣,可你居然對着我父親也這麼說,我能不生氣嗎?”蘇亭舟忍住笑板着臉教訓樊霖。
樊霖自知理虧,悻悻的低着頭。“好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兄弟倆感情好似的,”泅堰忙笑着當和事老。蘇亭舟也不是小氣的人,自然不會真的生樊霖的氣。
二人在太守府裡坐了大半日才離開,他倆走後,太守府的僕人在泅堰身邊小聲嘀咕道:“這二位公子還是要少來一些,府裡的茶被他倆人半天喝下一二兩”。
白了僕人一眼,泅堰暗暗笑了一聲,蘇府的茶比太守府不知要好上多少,僕人心疼的茶在蘇亭舟眼裡恐怕不值一提。
“快收拾了,我好歇息會兒。”催促了下偷懶的僕人,泅堰又犯困了。這冬日裡就是不能烤火,烤着烤着就要睡着了。
不一會兒,僕人麻利的收拾好房間後,泅堰躺下就迷迷糊糊的困起來。外面已經是傍晚天色,泅堰這時睡就沒想着今天要起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泅堰被身邊的寒氣猛的驚醒了。他“刷~”的一下從被子裡坐了起來,“睡得這麼淺?怎麼那日火都快把我的房子燒沒了你也沒醒呢?”
聽這熟悉的聲音,泅堰隨即放鬆下來,又重新躺在牀上。“咯吱咯吱~”剛一躺下,他的被子裡就鑽進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泅堰手伸過去一把將它拎了過來,“是崇華!”泅堰的手摸到了熟悉的兩個長長的耳朵,他高興的對崇華說到。
“那是兔子,我在這兒呢。”崇華也脫掉了外衣鑽進了泅堰的被窩中,不過離泅堰有些距離。泅堰撫着懷裡的兔子湊了過去,崇華的身上涼冰冰的,凍得泅堰打了個哆嗦。
兔子在泅堰懷裡也不亂跳,安靜的蹲着,像是認出了他一般。“冷不冷?”崇華看着貼着自己的泅堰說到,他特意沒有挨着泅堰睡就是怕凍着他,他還自己往上湊。
“哼”泅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你還真把我當成是深閣中的大姑娘了吧!”泅堰不滿的挪捏崇華,怕冷只不過是在人間養成的陋習而已,多凍幾次就不怕了。
“好,你不怕冷”崇華最喜歡泅堰死不承認的樣子,給他一個七尺男兒平添了幾分可愛。說罷崇華張開手臂圈住泅堰。
兔子在兩人的懷中掙扎了幾下跳了出來躲去了牀角。就崇華那恨不得把泅堰揉進他身體裡的力道,兔子的逃走就是明智之舉。
“你去榮錦城做了什麼?”泅堰躺在崇華懷裡愜意的用體溫暖熱崇華。
“這半個多月,你想不想我?”崇華沒有回答泅堰的問題,反而問他。說不想事假的,可要說想,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說的出口。
見泅堰不回答,崇華臉貼上泅堰的臉,鼻尖對着他的鼻尖,“到底想不想。”泅堰只感覺到崇華的氣息噴在了臉上,溫熱的,他的聲音更是充滿了誘惑力,像是有磁力一般,吸引着自己。
不知不覺的,泅堰的脣就主動覆上了崇華的嘴脣。忘情的吮吸了一會兒,泅堰纔回過神來,他的臉瞬間紅透了。
是崇華誘惑他的,他纔不承認自己是情不自禁想吻崇華的呢。感覺到泅堰從自己嘴脣上離開,崇華卻沒打算就這麼結束,他貼着追了過去,加深了這個吻。
泅堰在半推半就之間也已經接受了崇華的愛撫,相比前一次,崇華這次可算的上極盡溫柔。上次泅堰第二天痛苦的樣子可是讓他心疼了好幾天呢,這次再也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其實崇華不明白的是,泅堰上次受傷,實在是因爲他次數太多,泅堰身體不支纔會導致的。
凌晨時分崇華就起牀偷偷離開了太守府,跟在泅堰身邊幾千年,他知道泅堰一定不希望別人發現他倆的關係,所以他自己早早的走了。
要是崇華看到泅堰第二天跌跌撞撞的爬下牀的樣子,他就會知道,這種事光溫柔是沒有用的,還得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