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午後,烏雲如波濤洶涌,前推後擁;幽暗降臨大地,天地溶合在一起;幾乎沒有光,太陽、月亮、星星都迅速給趕跑了,風像發了狂似的隨心所欲,吹得樹枝彎腰,在風、雲、雷、電的推波助瀾下,暴雨開始傾瀉下來。這一年的雨水特別的多,就連這大冬天的竟然也下起了雨來,田地了的莊稼被這雨水一泡,大概是沒什麼收成了。
易羅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這個情緒低落的女子。
“凡事總要想開些啊,你心裡有苦就說出來,不要這樣對自己。”易羅雖不清楚她爲何突然變成這樣,但隱隱覺得她的變化,似乎與自己有關係。畢竟,沒有一個女子能坦然地面對這種事的,換作是易羅自己的話,肯定也做不到,想當初,非雲兩姐妹剛進宮那會,自己不也是一直耿耿於懷嗎,只到後來知道君王君王心裡不在有別的女人,只有自己一個後才釋懷的,不是嗎?說真的,易羅想不明白,她是以什麼心來容忍自己的,又是以什麼心來看待這見事的,而他們又是以何種方式相處的,這世,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會容許自己的丈夫去做這樣荒唐的事吧!
“我該怎樣對自己,還輪不到你管,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得着!”
“你在生氣,生我的氣,還是他的?他對你------好麼?”易羅試探地問了句,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易羅有一種直覺,他們之間肯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哈哈!他對我好得很!這個還不老你費心,你就好好操心下你自己就可以了!我看你,整天皺着眉頭,一定很不快樂,很不幸福吧!”她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脆弱,她要堅強,要自信。可她堅強得起來嗎?自心得起來嗎?在她面前,她永遠是最自卑的那一個,她不僅容貌不如她,就連作爲一個女人,一個妻子的幸福也不如她。
易羅的心突然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心頭一陣哆嗦,這句話耳熟能詳,是以前君王時常問自己的話,那個是後,她身處福中卻不知福,現在失去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曾經是幸福過的。不想在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易羅只好轉移了話題。“你能幫我勸勸他嗎?我不想跟你們走,也不想破壞你們的幸福!”
“破壞我們的幸福!哼.......你已經在做了,只是我不明白,他這樣對你,爲了你,可以什麼都不顧,就連爵位也不要了,甘願做個平凡的人,可你怎麼就不領情呢?”她真的好傷心,他爲了眼前這個女人,可以放棄一切,可以不顧自己的感受,可他怎麼沒看出來,眼前這個人,絲毫不領情。爲了那個已經逝去的夢,他就這樣傷害她,置她於不顧,這個女人,人雖然在這裡,可心在已飛走了,難道他看不出來嗎?爲了這個不在屬於他的女人傷神,他怎麼就不知道疼惜眼前人呢?她愛他,不是他說的那種親情的愛,而是女人對男人的愛。他怎麼可以這樣漠視她的愛呢?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幸福,我知道因爲我的出現,讓你很不高興,你可以乘她不在的時候放我走,那樣我就不會在橫在那麼中間了。”自己是個弱女子,這點,易羅從來都承認,這幾天,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易羅想逃,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在說,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逃也未必逃得掉,只好尋求她的幫助了。而易羅找她的籌碼,也只是對女人天性的瞭解而已,她應該不會容許自己身邊有一個可能會奪走自己丈夫的女人存在吧!
“你想讓我放你走,哈哈!這點你想錯了,我不會放你走的,更不會幫你逃!只是我很不明白,你這個女人爲何這樣不知好歹,我都肯把自己的丈夫分給你一半,你還不願意接收!”她的丈夫本該只屬於她,可他心根本沒有她,他心裡心心念唸的是這個女人,因爲愛他,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他是你的丈夫,就應該屬於你,不要說什麼分給我的話,他只屬於你一個人!”易羅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麼能讓一個女子有如此的氣概,她明明不樂意,但卻還是慷慨的要將自己的丈夫分給自己。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又美麗,又嬌貴,出身不凡,一出生便有一大羣的人爲着轉,長輩們會爲你百般思量,甚至不惜一切,處處寵着,護着,凡事總會爲你安排周全。可我不同,我無法像你一樣,我出身貧窮,嫁好嫁壞,將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我真的好羨慕你,你有一大堆的人等着愛你,疼你,寵你,可我什麼也沒有,我唯一有的,如今也不在是我的了!應該說,我從來就沒有過纔對!”她說得淒涼,聲聲是寂寞。她不想失去他,而他則不想失去眼前這個女人,所以她只有選擇如此,或許她才能夠在他的生命裡還佔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
易羅笑了笑,只是那笑裡飽含了無盡的愁,靈性高的人是最不易快樂的,想得太多了,千般愁思揮不去,萬般無奈,自己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世人道她蘇妲己三千寵愛在一身,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卻何曾知道她的孤獨,寂寞。自己到底不屬於這個世界,難以融入他們的朝代。多少個沒人的夜晚,她悄悄的哭過,女人的感情總是那麼複雜,難以讀懂!
“我很羨慕你,至少你有一個完全只屬於你的,可我!他的女人,不計其數,我也只是那不計其數當中的一個而已,誰知道他哪天就給忘了呢!”她並不期待愛得轟轟烈烈,只求能與相愛的人凡凡塵塵,長長久久,可惜這是個沒希望的夢,因爲他是個君王,鐵定了的事實。“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話,來到現實裡,就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罷了。
“羨慕我!”子嫺冷笑了聲,不在說話。她這樣一個女人竟然也有人羨慕,她可真會說,應該是天下的女人都羨慕她纔對,有一個寵愛他的君王爲她毫不吝嗇的付出,還有一個深深愛着他的男人爲他放棄一切,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不像自己,愛的人心裡沒有自己,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傷人,更諷刺人.